白果对着士兵颔首示意,随后向着来时的路返回。
快要中旬了,定西王这条线还有一半的城池没有拿下,现在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从容。
白果正想先回去睡一会儿,却是突然听到城墙之上鼓声铮铮!新
「敌军攻城!敌军攻城!戒备!」
「敌军攻城!戒备!」
「敌军攻城!」
顷刻间,无数身着兵甲的将士从各个地方涌出向着城墙上增员,白果就在这混乱中听到她身后的书房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回身,一身战甲威风凛凛的定西王满身战意的走出,声如洪钟的问急奔而来的守城将士,「几万兵马?!」
「南城门一万,东城门三万!带着云梯和攻城车!」
云梯,攻城车笨重,带着它们就表明沙国是势必要攻下城池了。
不过……
疾行的定西王突然脚步一顿,转头就看到在嘈杂纷乱环境中静静注视着他的白果,这瞬间定西王好像忘记了该怎么走路,只傻傻的站在原地。
「殿下?」
兵将疑惑定西王怎么停了。
定西王喉头滚动,正打算说些什么解释一番自己为何在书房却不见的时候就见到白果俯身一礼。
这瞬间定西王猛然回神。
沙国都攻城了,他想什么呢?!
「走!」定西王深深看了白果一眼,转身带兵将离开。
这一天拼杀不断,呐喊不歇,鼓声不绝!
不断有伤员被从城墙上抬下,无数的大夫在冬日跑出一身热气。
白果着女子男装再入伤兵放置府邸,连同所有的大夫在各位伤者身边周转。
耳边的尖叫、大喊、咒骂、哭喊、惨叫、痛呼……声音凄厉不绝于耳。
疼的狠了,这些士兵挣扎着大叫着:「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求求你让我死吧!」
大夫也在喊,「你想想家里面的妻儿老母!她们还等着你回去呢!把这断腿锯了你还能活!」
「疼——!让我死,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
「大夫,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条腿的骨头全断了,想要活就截肢!」
「我不活了!让我死!二狗让我死!」
新的伤兵不断,不配合的无限延长了救治时间。
白果抬眼看乱成一团的现场,从药箱中拿出脉枕走过去塞进了那不停大喊的嘴里!
瞬间叫喊停下,所有人耳边刹那清净,静的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有适应!
「按着!」白果皱眉,反应过来的士兵赶紧将躺着瞪眼「呜呜呜」乱叫唤的人死命按在木床板上。
旁边的大夫迅速反应过来,动作干脆起来。
木床板上士兵疼的额头上直冒冷汗,疯狂挣扎,五六个士兵隐隐有按不住的迹象。
白果从药箱抽出银针连扎了三针,那颤颤巍巍好像要塌的床板总算是静下来了。
这时候,出奇安静的屋子就格外的让人在意了。
白果看出去,只见周围不少士兵大夫瞪着一双眼看她,满是惊惧,在察觉她的眼神后竟然齐齐躲闪视线,动作上蜷着腿也要往后躲。
白果是不喜别人用恐惧害怕的眼神看她的,但是在今天,白果却是只想笑。
白果扬眉,在众人的眼神中走到了躲她躲得最狠的伤患身边,然后上药、止血,这伤患果然全程死咬牙忍着一声也不敢吭。
其余的大夫察觉了,这下子总算是有了方向,于是众多大夫特意将药箱中的银针包放在了显眼处在给其他人处理伤。
这瞬间,屋子里面更静了,还没有被处理完伤的士兵眼神指责的看着白果,又不敢真的惹得白果生气,只能边咬牙忍着不出声,边攥着拳忍疼。
这般配合下,大夫们处理伤的速度明显更快了。
夜晚,沙国还是没有退兵,攻城不歇,争战不休。
定西王今日不知道第几次带兵出城门迎战,战鼓声在城中再次震荡不已,助威声声震四野,但天亮的时候却传回不好的消息——张将军被俘。
「李将军和张将军在前不久攻下自己线路的城池后便被定西王调到了自己身边一起攻打这条线,只是定西王一天一夜迎了大小七八场战事,所以在天亮前才由李将军和张将军带军出征。」
白果已经被换下休息,此时满身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听着暗通的回禀。
「定西王召开了议事,看情况是想要让李将军守城。」
李将军守城,那出城迎战的就又是定西王了。
白果揉着紧缩的眉心,「短短时间七八场战事,定西王现在迎战怕也是危险。」
定西王再厉害也抵不过精疲力竭、人困马乏。
「等我更衣后去议事厅。」白果身上还是那一身女子男装,可见上面的血污痕迹。
暗通看了一眼同样一天俩夜没有休息的白果,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