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里没有人。”玉兰有些奇怪,左右看了看这漆黑的地方确认了没有人,转身却是看到了一人已经跪在了她家主子面前!
这瞬间,玉兰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她一直清楚她实力不如赤忠将军,可今时今日,玉兰却是首次明白了俩人的差距——天悬地隔。
“三小姐。”庞阳的声音浓厚又沙哑,只是一句称呼,却让白果所有的情绪化为了虚影。
“庞阳哥不是说要出去几日吗。”白果有些无奈的扫过庞阳落了一层雪的肩头。
庞阳微垂了一些眼睑,开口说:“这几日庞阳不放心。”
白果看着庞阳没有说话。
不放心又何止是今日呢。
雪下的大了,庞阳抬起眼睛看白果,“三小姐,夜寒,该回了。”
往常白果看庞阳总是要仰着头才行,但现在庞阳跪着就比白果矮了一些,白果看到的也就是往日看不到的角度——发间插着的那支青琅秆钗子。
那是她十五岁及笄的生辰礼,也是她送给庞阳十九岁的生辰礼。
“我身边有暗通和十二,庞阳哥也要照顾好自己。”白果看着雪地中跪着、垂下眼才会显露几分少年模样的庞阳,伸出手要将人扶起,那少年就顺着她的力道起了身。
一双看着她此时动作的眼睛干净的无一丝杂质,犹如这世间最纯粹的东西。
让人一生难以忘怀。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之前,即便是假象。
最后还是庞阳送白果回去的,后面几天晚上的药味同样是在打更的时候消失的,一直到第三天,白果看到庞阳回来的同时定西王也又一次踏入到了她的院子里面。
只是和在外奔波多日依旧神采奕奕的庞阳比起来,不修边幅的定西王更像是那个在外面奔波的人。
定西王显然也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在看着庞阳和白果的时候带上了一些打量的神情,但俩人又太过于从容自然,定西王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能将这份不知来历的怒气扔到了庞阳身上,“赤忠将军倒是忠心,回来连本王都来不及见就往康乐郡主这里跑!”
其中郡主俩个字格外强调了。
庞阳不见慌乱的对着定西王先是行礼,随后才说:“末将回来的第一时间已经去找定西王了,只是门卫说殿下刚忙完在休息,末将不忍打扰才到了三小姐这里。”
白果看了定西王的脸色一眼,转移了话题问:“蔺桓将军那边可是察觉出来了?”
定西王早已经明白了白果的意图,顿时冷哼了一声,但还是说给白果听道:“蔺桓这点敏锐还是有的,但他太过于镇定了,恐怕还有其他后手。”
这就是最近他忙的没有时间到白果这里的原因。
“尤宽他们是问不出来还是不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这俩个同为沙国的将领怎么可能被忽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也就只有这俩种可能了。
“看不出来,但他们只要咬死了不说,不管是哪种都不重要了。”定西王身上的衣服可见皱褶,想来这件事是真的影响到了定西王。
白果揉着额头,算起来李将军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这几日定西王忙的没有人影,李将军更是忙的让兵将重新加固城墙、城门,安排粮草线路谋划,白果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人了。
后面庞阳要汇报这一趟的事情被定西王带走了,但白果能察觉这一趟查到的东西应当是不简单,不然绝不会避开她说。
白果垂目思索了良久。
玉兰这时候小心的从衣袖中将刚才定西王来前匆忙收起来的纸张放在桌上,上面毅然就是八十万两黄金的契约。
“赤忠将军手里面……的人能信得过吗?”玉兰其实是想要问‘赤忠将军手里面哪里来的人’,但想到了之前白果的表现,这话就生生的拐了弯。
“庞阳哥敢让他去接触,那自然就是信得过的。”白果将契约收起,在抬眸的时候有了几分笑意,“先将李将军的事情处理完。”
总算是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遭。
白果到城外城墙处的时候天色正好,冬日中少有明媚的日头下李将军一双眼睛一寸一寸的检查城墙维修后的成果,严谨威严,站在他身后的无数将士们肉眼可见的紧张忐忑,却没有一丝的不服气。
白果站在远处没有靠近,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