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总是掺和军中的事情,毕竟这份银钱到不了她的手里面。
“忠于康乐郡主又能从恭王手中弄到契约的只有赤忠将军了,康乐郡主就不想知道赤忠将军手里面的势力有多少?!”李将军看到白果踏出房门站了起来,正气的声音让这句话不像是挑拨离间,更像是实事求是。
白果每一步都走的贵气闲雅,“李将军查的人可不少,这样看李将军是有能力将锲约偷走的……应该是担心恭王恼羞成怒后的报复?”
李将军从白果的身上找不出她对这句话的丁点在意,最后他还是提了醒,“康乐郡主莫要被家鹰啄了眼睛。”
白果脚步顿住。
扶着白果的玉兰心在刹那提到了最高处。
“李将军真是一个为他人考虑的好人。”白果声音慵懒,“这样的好人为了成周国不偿还那份恩情,应该也是备受折磨。那我就留盍星阑一命,等李将军先还完。”
李将军目视白果走出了庭院,无数的暗卫死侍也在刹那都离开,那种在无形中的压迫同一时间消失。
军中有这种相似气场的有很多人,但只有一个人能躲过将士们的巡逻,能躲过皇宫里面出来的暗卫死侍监视。
但这些不是他该超心的了。
原本以为今日是必死局的李将军用了三息调整自己的状态,在出去时竟然觉得冬日的日头亮的惊人。
路上,玉兰微微低了一些头,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郡主当真不怀疑赤忠将军吗?”
能从恭王手里面将他威胁李将军的契约偷出来,这份可不止是上战杀敌的本事了,毕竟这种东西恭王也绝不会随意放置……
白果脚步放慢了一些,看着银装素裹的房屋感叹了一句,“再过些时日百姓们就都能回家了。”
李将军的死路被她断了,那就只能是成周国的李将军,凭借李将军的那双眼睛,不知道还可以发现多少沙国的目的。
最重要的是,成周国的将士们还是上下一心,只要如此,凭借他们的战力将沙国击退不过是时间问题。
玉兰瞧着白果,就听到白果忽的拐了话音,“你们习惯了庞阳哥的从前,就总是不放心现在的他,让我警惕让我留心……这和疑心猜忌有什么不一样?”
“可明明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他都没有做过。”
玉兰听的有些羞愧的垂头。
事实上不仅没有做伤害她家郡主的事情,实际上依旧和以前一样是在保护,从没有改变的保护。
“如果这个人是定西王、是严任,你们谁都不会让我留心警惕,因为你们觉得他们本该身居高位,本该手握重权,本该有这样那样的势力、实力,甚至就连伤害我,都显得太过于正常。”
白果用最平静的声音在叙述,却是让玉兰心头沉甸甸的。
“我十三岁,定西王为了给恭王出气在望远山上阻拦我想要给我一个教训,又碍于我当时的封号不敢真的伤了我便想要以庞阳哥的死来打我的脸……那天我在定西王的权势中满身是血的回了府。
同年,太后宴会上五公主受定西王的指使为难我,皇后帮衬,直到将事情闹到了皇上面前后我才没有失了脸面的从宫中出来。
仍旧那年,我去凤州的路上定西王派五百士兵截杀我,损了我半数的暗卫死侍。
我十四岁回京,母亲送了我一间铺子五公主来抢夺;皇上生辰之上四公主用了我的曲子来成名;恭王联合朝堂上众官员要我运输粮草将我赶出京都,路上买凶杀我,未顾及粮草以及众将士。
我十五岁,恭王算计我想要我得罪礼王,我不参与他们的争夺脱离出来。十六岁,恭王算计我的产业,监视打听我的行踪。”
“他们是真正伤害过我的人,你们却未曾提醒过我。”白果目视前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你们甚至都没有人让我记住,让我往后报仇得以痛快。”
玉兰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她清楚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经历了这些的那个姑娘,讲述这些过往声线没有丁点起伏,她甚至已经懒得在往这些过往中投入一丝的感情了。
因为……记住又能如何?
她现在报不了仇,无人替她报仇。
“既然你们连这些都能看下去,为何就不能接受庞阳哥呢?”白果的声音中满是不解疑惑,她想不明白,她不懂。
“他赤诚对我,为我着想,对我言听事行、日日保护,从不曾有过伤害我的念头,甚至任由我将他置于危险中,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我平安,希望我顺遂如愿。”白果声音中带上了某些情绪,“这些事情都入不了你们的眼吗?为什么能看到的只有他现在的权势?”
玉兰张口就想要承认错误并且解释,却听白果叹息说:“还是就一定要他名声不显,做一个在众人面前低头的看家护卫才行?那他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伤害算计,又算得了什么?”
玉兰瞳孔放大了些微。
郡主这话……郡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