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她想要坐上皇位的那个人是太子,就如百官心中所想的那样,而不是他这个替补。
事实上他自己也并不清楚为什么他父皇就选了他,毕竟在他看来明明定西王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的。
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定西王身上都有着皇上的英勇,能在战场上拼杀出如今的功绩更是说明了他的能力与聪慧,这样的人都坐不上这个位置,他又何德何能?
夷丰的、虹梁的、献国、韩上国、奉国、权国、治格的侍者都注视着这一幕,眼中的神情各不相同。
新立的太子无威严,更压不住上面那些皇子,也没有让人信服的实力,这样的局面他们太欢喜了。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不管是从哪位殿下入手都做一些什么……
大典结束不知第几日就有大臣开始在朝堂上开始进言该让白监督去上任了。
瑞玉州和会平州一日不归顺,便是一日的危机。
白果也是从这天开始让下人开始收拾东西,与第三日进宫和皇上辞行。
御书房还是之前的御书房,人还是之前的人,就连白果站的位置也并无任何的区别。
轩贤不想要在坐在这里,他起身向着大殿外走去。
白果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上了。
皇宫很大,宫道很多。
可轩贤记得自己从没有好好的走过这些地方。
他的时间都用在了有意义的事情上,比如骑射比如读书比如处理国家大事,所以宫里面有多少条路是他不知道的,同样是他不知道的还有宫里面的道路有几条是他没有走过的。
“当年朕在这里将十三皇子带到了身边养着,你也是在这里给朕挡了第一次的灾祸。”
“臣在这件事中受益匪浅。”白果目光在宫道中扫过。
其实当年那件事并没有给她多么大的灾祸,倒是让她狐假虎威了很长一段时间。
“还记得他是在哪里摔倒的吗?”
白果摇头,“宫中很多地方都一样,这些年也翻新了数个地方,早已经认不出来了。”
轩贤没有在说话,只是缓慢的在宫道上走着。
白果压着步伐跟在轩贤身后,不问便什么都不说。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距离,轩贤忽的说:“朕累了。”
白果行礼,“皇上是该回去休息了。”
本就安静的宫道更显得清冷,轩贤神色有些微愣,随后独自笑,“是,朕是该休息了……不然错事只会越来越多。”
白果默不作声的起身,她在等皇上离开,但她听到皇上继续问:“恨朕吗?”
白果诧异抬头,“皇上不清楚吗?”
轩贤没有在笑,他说:“朕听说赤忠将军和夷丰的下一任领袖在街道上遇到了。”
提到了这个称呼白果神色都好像柔和了一些,但说话的人并没有理会这些微的变化,他继续说:“夷丰的人在挑衅,赤忠将军退后了。”
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宫中眼眸众多白果并不觉得这件事能隐瞒下去,所以她点头道:“是,庞阳哥只是不想要和他起什么冲突。”
“不起冲突……”轩贤不止是何种情绪重复的这一句话,但在重复完之后他并没有停下话音,“他只是不为难你在乎的人。”
白果眼眸中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显然她比说话的人更是清楚。
“他不为难夷丰的人,不让你过多的担心,他不为难朕,不让你难过。”轩贤有些感慨,“他是站在了你的角度为你想过的。”
若不是为白果想过,那在大殿中逞一时之能的庞阳现在就会是真正连累白果的人。
想要刺杀皇上,为了康乐郡主,这俩点加起来比刺杀太子重太多了。
“是,庞阳哥总是为我想的。”白果承认了,“我很感激。”
轩贤说:“若是朕的母妃当年遇到的人是庞阳,那朕一定和你一样。”
一样的心中清明,一样的……
白果并没有应答这一声,只是在苏青上前禀告有大臣进宫求见后又给轩贤行了礼,目光在那缓慢的离开的身影上落了半响也没有动过。
轩元思满脸焦急是疾步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你没事吧?怎么样?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白果有一句话是说了谎的,当年见到轩元思的地方她记得。
并不是多么的映像深刻,只是当时眼眸死寂的人让她并不理解。
但现在她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一个衣着富贵,眼眸中藏着很多事情,说话自如的人。
“无事。”相比起来这份过多的关心,白果的回话略显的淡漠。
轩元思也并不建议,只是说:“我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