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环境很暗,阮柠其实看不太清对面人的表情。</P>
至少那些她想窥探的细致入微的震惊、羞赧和释然,她是看不清的。</P>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鼓起剩下来的那丁点儿勇气,一直盯着贺时卿。</P>
后者自然没有说什么,他的神色被昏暗环境包装的完美无缺,一双眼微微垂下,却也静静地注视着阮柠交缠在一起的手指。</P>
阮柠很想听贺时卿再说点什么,这种等待的焦虑感慢慢叠加,最后险些膨胀炸掉,可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吞咽喉咙里的口水,使自己再沉着下来。</P>
她反复考量贺时卿问出口的那两句话,为什么要回来?难道说贺时卿之前给予过来的冷战,原来都是为了放自己离开?</P>
不是规定了必须满了两年才可以走吗?虽然贺时卿可以行使他做金主的权利,提前结束这段关系。阮柠也不是没有这种自知之明,可偏偏她在明白这些所有情况的前提下,却还是希望她和贺时卿只是单纯的闹了一点矛盾而已。甚至从现在这个时刻回想过去,当初那点放下面子的事情,根本也算不上什么,阮柠依旧活的好好的。</P>
在这漫长的即将抵达四个月时间的空白长河里,她一边惴惴不安的等着贺时卿的审判结果,一边又庆幸和窃喜温明轩宋泽宇等人过来宣布她的再缓死刑。</P>
所以,她刚才才会冲动到脱口而出,事实上就是在对这段关系进行最后的挽留。</P>
好一个体贴入微的计俩,用埋怨的恨意来为这段关系划上句号,可阮柠就是不想让他如意。</P>
贺时卿,你要我道歉,我道了,也不怪你;你在单调又麻烦的人际关系里选择别人,不护我,我也不怪你;你纵容他人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却又像个傻子一样报复回去,我都不怪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