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易心忍不住想要伸手去遮挡,可才刚刚动一下,就觉得全身像是被千万辆车碾过一样,酸疼得让她想哭也哭不出来,身体微微一怔,更是觉得下身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
神思已经开始慢慢清醒的易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这剧烈地一个动作更是让她浑身疼得龇牙咧嘴,眼角也都开始泛出了晶莹的泪花,在阳光的折射下,莹光闪闪。
雪白的羽绒被拥着雪白的身体,只不过上面青青紫紫的一道道痕迹让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易心因为浑身酸疼,而眯起了眼睛,触目可及之处,不是胡乱的散着她的衣服,就是她这一身的青紫,以及床单上那一滩红到刺目的血渍。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状况,只要是有点儿常识的人都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易心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紧紧抱着被子,死命的敲着一片空白的脑袋,想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这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又是谁把她带到这儿来的?
酒醉后,头疼欲裂是最正常的后遗症,再被易心她这么死命的敲着,更是疼得让她有些受不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滴到了紧紧抱着的被子上面。她狠狠咬着唇瓣,不出一声的哼哼着,终于,那些还残存在她脑海里的一零星点儿的片段开始在她脑海里跳跃起来。
她记得昨天晚上因为看到慕云臻为站在酒吧舞台上唱歌的林静宸伴奏,在看到他们那样默契的相视一笑,心里的不甘,委屈,妒火都把她折磨地想要上去狠狠地拆散了他们。都说借酒消愁,那一杯杯的酒就像是白开水一样的灌下去,真的是让她等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还记得最后她倒下去的时候,是他扶住了她。也是第一次,她看到他脸上为她流露出的那么焦急的目光。
易心抱着被子,眼角挂着泪花,可是嘴角早已经弯弯的翘了起来,只那么一星点儿模糊了的记忆片段都能让她沉浸在里面不愿意出来。
这一室的狼藉,如今再看来,竟变得如此的让人幸福,易心忍不住又打量起了这一个房间。
干净到近乎苍白的墙壁上面仅仅挂着一台电视机,下面是一个小的柜子,刷着暖橙色的油漆,上面简单地摆着一台DVD机和几张碟片,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她现在身下躺着的这张床,也是雪白色的一片,单调。
除了这个词,易心想不到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这个房间。
这究竟是哪儿呢?他的房间?易心想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又赶紧否决的摇摇头,不可能,他那样优雅,精致的人怎么会住这么单调的房间?那这儿又是哪儿?某一间小酒店?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但如果是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怀疑,不想要流言蜚语呢?这样想着,真的就觉得有了那么几分的可能性,不过易心却觉得,只要是能跟他在一起,再怎么苦她都不怕,更何况是那么些的流言蜚语?她可没有林静宸那么脆弱,竟然因为受不了谣言而背井离乡,真真是不堪一击!
幸福在这个小而单调的房间内不断流转,易心拥着被子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内,忽而门口传来的一道脚步声惊醒了她,笑容一下子凝聚在了嘴角,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他就要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是接着装睡?还是应该要笑呢?笑又要怎么笑?羞涩?哀怨?还是哭?还是面无表情?
心思百转千回,却在开门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易心决定抱着她的被子不动,半张脸也都埋在被子下面,只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门口。
“醒了吗?”
如慕云臻一般的身高,但是却没有他身上的优雅和霸气;声音如窗外初升的太阳般温暖,但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清越;面容干净,就像是他的声音一样,透着一份阳光,一套纯白色的运动衣,就像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一样,苍白而单调。
易心微楞,眨了眨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失声尖叫起来,“怎么是你?!”
年少寻被易心这明显的一脸失望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又侧身看了看一眼自己的身后,在确定没人了之后,转过身,看着易心,有些好笑的说道:“为什么不会是我?”
那种满心期待的事情,被人当头棒喝;那样小小翼翼捧在手心的呵护,被人轻易地往地上一摔。
砰——
易心很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坠地的声音,就像是塑料玻璃一样,碎成了一粒一粒的,再也没有拼接好的可能性了。从天堂到地狱,从希望到绝望,从幸福到无边的痛苦,这样的转变,一下子都让她尝了个遍。
泪水奔腾而出,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早已经不受控制。
“易心,我会负责,我会好好对你。”年少寻走到床边,坐下来,拉起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缓缓地说着这世间最实在的两句话,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在一夜醉酒之后失去了,那样的心情他虽不能身临其境的去感受,但是他能理解那种感觉,拿起纸巾温柔得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别哭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