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见魏忠贤结结巴巴的模样,心中明白几分,顿时再怒。
“你个老阉货,把徐光启也给弄死了?”
魏忠贤见皇上真急眼了,慌忙跪下。
“息怒,陛下!息怒啊,徐光启没死,只不过年老体衰,辞官养病去了。”
“陛下若是召他,小臣这就将他喊来……”
“喊来?他老家南直隶松江府,距离京都数千里地,怎么将他喊来,啊!魏忠贤,你倒是告诉朕,如何将他喊来?”
朱由校的声音越发洪亮,整个养心殿都回荡着他的咆哮。
不过终究松了口气。
朱由校糊涂是糊涂,但也知道徐光启的卓越能力。
魏忠贤见实在没法子了,只能咬咬牙说道。
“陛下,要不……喊来观山太保封礼辛,让他看看到底凶在何方?”
嗯?
听到这里,朱由校一愣。
是啊。
朕怎么忘了这个奇人。
封太保是世外方士,必然懂得天文星象,问问他不就行了。
“那还不快去!”
朱由校喝骂一声,魏忠贤赶紧爬起身子要跑。
“等等!”
谁知又被皇帝喊住。
“随便喊个人去吧,厂臣,咱们继续处理奏折。”
出现天降凶兆这种事,朱由校总算收敛顽劣,只想着将功补过。
“好,好!”
魏忠贤这才大松口气,将手中的奏折一一递了过去。
“陛下,这是河南道水灾的折子,急需二十万两灾银和八十万袋灾粮……”
“陛下,这是兵部尚书高第递来的折子,要饷银二百万两,支援辽东……”
“陛下,这是云南道的折子,黔国公沐启元进京面圣,也想要些银两和缅军决一死战,收回失地……”
“陛下……”
一道道折子,听的朱由校脑袋都要大了。
钱!
钱!
钱!
全都是要钱!
妈了个批的,到处都需要用钱。
可朕的大明江山,哪里还有银两?
“收起来,收起来!全部留中不发,快收起来……”
朱由校再忍不住,一把将那对奏折全部推到地上,呆呆坐着,不自觉间眼泪竟流出来了。
“陛下……”
魏忠贤见这年仅二十出头孩子,竟被国事急的哭了,心中也是难受。
其实这几年来,他也不敢再私吞国库和内帑,将一切钱财都散了出去。
甚至有时候还需要搭上一些自家私房钱,才能堪堪凑够。
以魏忠贤能力来说,都开始捉襟见肘,左右为难,更别说面前小皇帝了。
朱由校流着眼泪,呜咽说道:“大伴,你说……你说……朕的大明江山,真要丢掉了吗?”
“不会,陛下!绝对不会,您放心,有老奴活着一天,大明绝不会亡国……”
魏忠贤感同身受,竟走过去抱着朱由校,两人并肩痛哭。
朱由校被他搂住,心中一暖,终究体谅魏忠贤的苦衷。
这阉奴也不容易啊。
今年也有五十六七岁了,劳心劳力之下,终究让朕过了几年逍遥时光。
可叹……
大明王朝终究是落日余晖。
朱由校擦擦眼泪,松开魏忠贤, 挤出笑意说道。
“行了,行了!莫要哭了。”
“穷三年富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咱们君臣两个,号召天下百姓,从上到下苦一些,等打败建奴,一切都会好的。”
魏忠贤见小皇帝重拾信心,也展颜笑了。
“是,是!陛下,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朱由校恢复往日模样,又道。
“对了!朕最近都没顾得上去天寿山那边看看。”
“封礼辛修陵修的怎么样了?”
“正好他一会过来,你给朕说说情况,朕好考较考较于他!”
“封礼辛?”
魏忠贤沉矜片刻道:“陛下,您的地下玄宫基本已修建完成。如今还在建地面大殿。”
“只是最近,这个封礼辛有些奇怪。”
“哦?哪里奇怪?”
魏忠贤缓缓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