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两只狐狸正来回玩闹得不亦乐乎,把整个猫爬架全部掀翻,上面的小球也七零八落地滚了一地, 还有各种逗猫棒在地面上被蹬来蹬去的声响,铃铛声晃了一屋。
整栋别墅异常安静, 今天甚至没有下雨, 风也平和, 人在暗处,感知就异常敏锐些, 她仰起头,他掌心卡得恰好,仿佛生来为此设计,严丝合缝地没有缝隙,唇舌温热地包裹,舌尖灵巧地拨动, 耳边也恰到好处传来铃铛的响声,她微仰起头, 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正是那只铃铛, 声音究竟确切, 还是来自于频率共通的幻想。
是被系在哪只狐狸脖子上的铃铛被拨响了, 响过一阵又换另一只,来来往往地、像在比谁摇得更快, 她有片刻出神, 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 他哪里都是温的,包括口腔内的雾气和气息,摇铃一直在耳畔绰约地响, 吵得有些受不了,他停顿片刻,又覆上来,咬住她下唇厮磨一阵儿,如法炮制地吮咬她的舌尖,花洒一直没停,她开始分不清口腔里的湿热。
吻到这时候算停。
他气息不稳地伏在她耳边,好像在笑,有股心愿达成的餮足“好吵。”
是在说外面的狐狸了。
她两边手腕被他托着,含糊道“你自己养的”
但铃声也在这会儿停了。
她低声“我现在手动不了了,家里也没人,等会儿你得去收拾。”
他拿下花洒“先别说这么扫兴的话题。”
“”
等到出来,外面果然一片狼藉,沿着回客厅的路上全是它们的各种玩具,猫爬架也是东倒西歪。
不过她还挺佩服的,很少人养宠物狐狸,所以也没有什么针对狐狸专研的宠物用品,他也没敷衍,买了很多给猫猫狗狗的,它们也都能用。
两个小家伙被他养得毛发顺滑,都发腮了。
路栀俯身去检查它们有没有在打闹中伤到,观察到它们脖子上并没有铃铛,那刚刚的声音
她怀疑自己是幻听,转身问傅言商“你中途听到铃铛声了吗”
他抬了下眉尾,不置可否,“你觉得我听到了没有”
“”
画面和触感瞬间涌入脑海,中间有一段,他甚至还跟着铃铛摇动的频率
路栀强行压下颊边燥热,轻咳道“那我怎么没看见铃铛”
“它们玩完会用爪子推到床底下,一直这样,”他说,“下回叫人来打扫,你会看到床底下有多少玩具。”
她噢了声,坐在化妆台前,傅言商过来帮她上水乳。
她两颊被人捏着,他没用什么力道,用虎口卡住她下巴,就一个这么日常的动作也被他做得像接吻的姿势,路栀天马行空地想着,被他涂好唇膏后,下巴又跟着他掌心朝上一抬,被人吻了下。
她不自在地缩缩脖子“你别亲了”
他很坦然“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
“”
猫爬架被他重新扶起,路栀靠着床板坐下,傅言商给她调开对面的投影仪“要看什么”
“一直都看电影,好无聊。”
他启唇,路栀为避免他又提出什么让人瞠目的新活动,迅速道“你帮我给李思怡打个视频吧。”
很快,和李思怡的视频通话接通,对面很快想到点子“那你看我手机吧,我先刷会微博,反正我们关注的也差不多。”
路栀觉得可以“那你换平板跟我通话,用平板拍你手机。”
李思怡先带她看了看热搜,点进她会感兴趣的话题浏览一圈,顺其自然地,就沉浸式刷起了视频。
傅言商在一旁办公,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依然是应接不暇的各种投资文件,他目光一如既往地平淡镇定,指尖在触摸屏上来回滑动。
李思怡在这时候忽然开口“我靠对了,我关注了好几个肌肉帅哥,带你看一下,很爱。”
李思怡的声音实在算不上小,开的又是外放,傅言商很自然地抬起眼,她视线没来得及收回,就这么和他撞上目光。
倒显得像她心虚,偷偷用视线瞟他了。
他办公时会戴起那副眼镜,很多时候路栀都想说你别戴了,但开口又会和自己之前的借口相悖,只好眼睁睁看他每晚像个斯文败类一样坐在她枕边敲电脑,此刻随着他动作,本平静下来的金属链条再一次摇动起来,在他眼下投落晃动的光影。
傅言商“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
他面无表情地“需要我出去么”
“不用不用,”她在这一刻想捂住李思怡的嘴,“你给我一幅耳机就行。”
他没动,路栀说“耳机应该在我这边床头柜”
话没说完,他镇静地收回目光“既然没打扰你们,还戴耳机干什么。”
她停了一下,声线还没发得出来,对面已经传来李思怡的爆笑,回荡在他们早已经安静的卧室。
李思怡显然是理解错了“你老公真大度。”
傅言商“还好。”
李思怡
迫于某人的威压,李思怡推荐的视频还是没能播放成功,想了想,李思怡说“也对,这种刺激雌激素的东西,还是适合我这种单身的人看,你都有老公了,就不需要雌激素的额外摄入了。”
路栀倾身,小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好了,我要独享雌激素了,先挂了。”
“”
她躺下没一会儿,听到门铃响起,是安保说有外卖到了。
看他下床,路栀懵懵道“什么外卖”
“你心心念念的骨头,”他说,“拿来炖汤。”
她那时候纯粹是太紧张了,只好没话找话,没想到他都那样了,居然还真的有在听她说话。
方才摄入雌激素的画面又跃入脑海,她连忙清散,闭上眼睛。
接下来一整晚鼻尖都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骨汤香气。
她醒来时正是九点,傅言商正在桌边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