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
不过近前几步,她就闻见了一点微弱的血味。
也是这时她才看见,他手里还握着柄薄薄的刀片。
已将手指划破了,鲜红顺着指腹淌下,滴出一小片血泊。
而刀片的另一端则对准了后颈的腺体,只不过他颤抖得太厉害,刀片始终对不准。
他的意识应该已经不清醒了恍惚片刻,他才迟迟抬起眼帘。
他的眼神和平时大不相同。
如他手中握着的刀片一样锐利含锋,带着分外强势的攻击性。
不见半点儿柔和。
奚昭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一眼就看出他这是提前进入了易感期,便想着帮他找抑制剂。
但她刚往床头柜走了两步,就被人攥住了踝骨。
他的掌心温度很高,似乎还沾着点血,灼日一般炙烤着她。力气也大,全然制住了她的行动。
奚昭下意识垂下视线。
借着外头走廊的光,她发现他并非是直接躺在地上。
他的身下还垫了许多东西。
短袖、薄袄、裤裙她甚至还看见了好几只毛绒娃娃。
看见那些东西的瞬间,奚昭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试图甩开他的手。
那些都是她的东西。
准确而言,是她不要了的旧物。
她个子抽条后丢掉的旧衣服,以前摆在床头,后来破了的毛绒娃娃,用过的小发卡
这些她以为已经丢掉的零碎旧物,却被他筑成了“巢”。旧物的气息,同血味、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安抚着他越发躁动的情绪。
比起看见这些东西的错愕,奚昭更震惊于做出这件事的人是月楚临。
他长她一岁多,在她心底一直是靠谱的兄长。温和又
包容,做什么事都挑不出错处,好似没脾气一样。
谁知道会在背地里做这些事
于是她想也没想,拧着眉便骂他“神经病变态”
随后又使劲儿往外挣,可他的手就跟铁钳似的箍着,反而越收越紧。
到最后不仅没挣脱,还被踉跄站起的月楚临按在了床边。
他按着她的肩,另一手握着她的左腕,一膝曲起压着她的腿。他什么事也没做,仅在她颈间反复嗅闻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仅闻,还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昭昭”。
奚昭知道这是易感期的缘故。
月郤之前跟她提起过,要是易感期没及时打抑制剂,很可能会失去理智。
而易感期提前,多半跟月楚临工作太累,又总压着情绪有关。
奚昭上一秒还在庆幸她不是aha,不至于挑起他的攻击性,跟他打起来,下一秒就被他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正好咬在她的腺体上。
他咬得不重,但照样疼得很。
那涌动在房间的压抑氛围,也仿佛尽数涌向了奚昭,蚕茧一般紧紧包裹住她。
她将眉拧得更紧,使劲推开他,分外利索地给了他一耳光。
本想打醒他,却没起什么用,反倒打散了他的最后一点理智。
他缓缓偏回头,眼底划过一丝茫然,还有快要漫出的焦灼。
“昭昭”他跪伏在床边,一手托住她的面颊,指腹轻抚着,“没有感受到我的信息素吗为什么标记不了嗅不到嗅不到你的信息素。”
还想标记她
“你要是牙痒,随便出去挑棵树啃不行吗”奚昭一把打开他的手,反撑着床想要起身。
她的颈子疼得很,肯定流血了。
但月楚临的眼中反倒流泻出一丝温情,似作安抚“一定是信息素还不够多,没事昭昭,很快便好了。”
到最后,奚昭又打了他一耳光,顺手拿起他放在枕边的抑制剂,直接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用的剂量大,人是晕了,血也差点儿没止住,将大半床单洇得透红。
她也没空管他,只收走了地上那些属于她的旧物,全都扔了。
那之后月楚临跟她道过许多回歉,她应得敷衍,平时也尽量避着他走。
倒不是怕他,只不过到现在她都还没从他的所作所为中缓过神。
万一再咬她一口怎么办
她理解不了他在易感期的那份渴念,也根本释放不出信息素,怎么可能被他标记
只咬得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