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愉悦(2 / 2)

而在远坂家的大宅里,弓兵正坐在绮礼之前所在的房间,喝着绮礼隐藏着的美酒。

虽然比起他的美酒还是差点,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不错的了。

他并没有察觉到外界的情况,掏出一样喇叭样式的东西,对着它笑着说起话来。

“绮礼,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感受怎么样,那股愉悦,就是你所追求的东西吧。”

他的声音传到喇叭里面没多久,绮礼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面。

“我确实感觉到了,我心中的那股愉悦,但是这些还不够,我还想要更多”

当弓兵的话音传过来时,言峰绮礼正坐在教会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眼前倒在地上的父亲,眼睛里面至死都充满着不相信的情绪。

这令绮礼的内心感到无比愉悦,不由地大声笑了出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面。

他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美丽,但对很多人说丑陋的事物难以忘怀。

他曾试图扭正自我,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作用,如今在吉尔伽美什的诱惑下,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才是他想要追求的事物。

在听到绮礼传来的声音后,躺在沙发上的弓兵也笑了出来。

比起时辰那个无趣的人,果然还是绮礼更能勾起他的兴趣一点。

如他所想,此时的绮礼,想必已经懂得了何为愉悦。

教堂的绮礼伸出自己的胳膊,将自己的衣袖扯了上去。

衣袖下的,是整整一胳膊的红色印记,这些,全部都是以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留下的令咒,如今全到了他的手上。

到了他这个背叛教会宗义的人身上,想到这里,绮礼笑得更加放肆。

早在吉尔伽美什来到现世后没多久,两人就曾在远坂时辰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了多次交流。

吉尔伽美什对于言峰绮礼很感兴趣,拜托他用暗杀者寻找每个御主所追寻的事物。

而在过了两天后,他得到了暗杀者所搜集的所有情报,和弓兵在这里把得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术士的御主一直藏在结界里面,不能确切的知道他是谁,即便是暗杀者,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枪兵和骑兵的御主们,并没有要圣杯实现的愿望,他们只是为了魔术师的荣耀而追求的胜利。”

“剑士的御主只是爱因兹贝伦家长久以来的妄执,也就是想要让圣杯降临的夙愿,而被金钱雇佣而已。”

但是当绮礼提到间桐雁夜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有关雁夜的信息格外的多。

“狂战士的御主参加的理由并不明确,因为从间桐家几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修习魔术的时间是在一年前,我认为他是由于逃离间桐家,导致被送往间桐家的远坂家次女代替了他,被推上了下一任家主之位。”

“结果事到如今,他反倒想要解救那个小女孩,作为达成目的的交易条件,他背负了赢得圣杯这一使命。”

“而且他似乎与时辰老师的夫人,也有一些过去的因缘。不过在我的打探下,并没有看到时辰老师的女儿,可能是在更深的地方修习魔术。”

在听到时辰说完的所有话后,弓兵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着看向一旁的绮礼。

“绮礼,你现在知道自己的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了吗?”

“所追求的?我不明白,英雄王,你只是让我把调查其他御主的事情说了出来,仅此而已。”

“不明白吗,这也难怪,毕竟你是个连自己的愉悦都看不清楚的男人啊。即使没有自觉,灵魂也会本能地追求愉悦,这种内心的活动,会作为兴趣和关心表现出来。”

“因此绮礼,让你亲口说出自己的见闻和理解本身就有着足够的意义。你用最多的话语来讲述的部分,就是引起你兴趣的事情。”

狂战士的御主,间桐雁夜。这就是自己所讲述最多事情的人,但是自己真的对他感兴趣吗

言峰绮礼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对他感兴趣,而是拿出来了另一套说辞,企图辩倒弓兵。

“这仅仅是因为他情况复杂,需要进行足够多的说明而已。”

“错了,只有在这对这个男人时,你才会调查的这么清楚,甚至对你这种严谨的人,即使是猜想,也把关于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要是换作其他人,你只会一笔带过吧。”

弓兵轻松就说服了绮礼,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承认自己对间桐雁夜抱有任何的兴趣。“是我高估了他,才招致了你那些多余的问题。”

“用这套说辞吗?那绮礼,你来设想一下,狂战士和雁夜活到最后的剧本吧,你能想象得出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狂战士和间桐雁夜活到最后取得了胜利

老师和自己都会死去,那么间桐雁夜得到了什么,绮礼自己思考起间桐雁夜活到最后的剧本。看到绮礼陷入了思考,弓兵笑得更加放肆。

“绮礼,你也还注意到了吧,这个问题的本质意义。”

“告诉我,弓兵,设想间桐雁夜获得胜利有什么意义。”

“没有,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吉尔伽美什将杯中的红酒轻抿了一口,告诉绮礼,他刚才所想的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这话,绮礼也少见的愤怒起来,怒视着悠闲自得的弓兵。

可接下来弓兵说的话,让绮礼平息了愤怒,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让你设想其他御主获得胜利,你会因为这种设想没有意义放弃思考,但是对雁夜你没有这么做,而是沉浸在妄想之中。”

“忘记了无意义,不对徒劳感到痛苦,这毫无疑问就是在‘游戏’。庆贺吧,绮礼,你终于明白什么是娱乐了。”

弓兵拿起桌上象征狂战士的棋子,扔给了站在一旁的绮礼。

绮礼在接过棋子后,不但没有对弓兵的话产生认可,反而将棋子重新放回了桌上。

“间桐雁夜的命运中,不存在任何让人感到愉悦的要素,他活得越久,也只会尝到越多的痛苦,发出越多叹息。他还不如早点丢掉性命,还能得到救赎。”

见面前的这个男人直到现在仍否认自己内心令他感到愉悦的事情,就连曾掌管一国的英雄王,也对他感到了无奈。

“绮礼,你为何要如此狭义地来定义愉悦,以痛苦和叹息为愉悦有何矛盾,愉悦地方式并不固定,你正是因为不明白这一点才会感到迷茫。”

“这是不被允许的!”绮礼的声音和他的身体都变得有些颤抖,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敢承认自己对这种痛苦的经历感到有任何的愉悦。

他是神父的儿子,他自己也是一个教会成员,他自小就沐浴在教会的圣光和熏陶下,他又怎会轻易承认自己对违背教义的事情感到愉悦。

“英雄王,像你这种拥有非人魔性的人,以他人的艰辛和痛苦为乐我也可以理解。但那时罪人的灵魂,是应该接受惩罚的恶德!尤其是这还有悖于我这一生所走的信仰之路!”

“所以你便断定愉悦本身就是恶吗?真亏你能绕这么多圈呢,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有趣的男人了。”

吉尔伽美什摇晃红酒杯,对绮礼现在的这幅模样很是满意。

他现在已经快要触及到自己内心的情感了,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依旧不敢承认。

绮礼仍想要反驳弓兵,但刚张开口,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十分疼痛。

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全新的令咒浮现在绮礼的手掌上。

“看来圣杯对绮礼抱有相当大的期待呢。绮礼,你也应该对圣杯有所回应才是,你的心中毫无疑问拥有追求圣杯的理由。”

就连绮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但是圣杯居然两次选择了他,连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圣杯的理由,即便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追求圣杯”

“如果那真是个万能的许愿机,那么圣杯应该会让那连你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愿望原封不动地显现出来吧。”

“因为无法知晓愿望究竟是什么,所以你想让我通过圣杯来了解自己的愿望吗?但那是抹杀了六个愿望之后才能获得的结果,如果我要因为我个人的需求去追求圣杯的话,那就意味着甚至要和我的老师为敌。”

他看着一旁的弓兵,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但是这样的话,就是与自己的恩师成为了敌人。

而弓兵即使是和敌对的御主在一起,也满不在乎,拿起了桌上象征弓兵的棋子,笑着在自己的眼前摇了摇,准确来说,是在绮礼的眼前。

“既然你要和我竞争,那就尽量找一个强力的从者吧,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先夺取一个已经与其他御主订下契约的从者。”

“要不然的话不,我不想说了,毕竟接下来的事情都要由你自己决定,做你想做的事吧,这才是娱乐的正途。而娱乐会引导愉悦,愉悦会指示出幸福的所在,道路已经出现了,绮礼。”

“明确到你无需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