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没缓过神来，手腕就被一只手抓着，身子被转了个方向，少年的声音冷漠而带着些许压抑：“换条路。”

“嗯……啊？”一里怔了一下，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身后突然闹哄哄的，不少人议论着什么。

少年正欲开口，身后的人群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不要跳啊！不要想不开啊！！”

声音令人熟悉，但祈雨不想多管闲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一里的耳朵，随后将自己的耳机也一并塞到一里的另一只耳朵里。

“跟我走。”他也不管一里能不能听见，拉着她就走。

日本的小路不多，但通往他家的小路，祈雨正好知道一条，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少女闯了进去，像是月夜里挟群的王狼，冷漠，浑身的气息让人战栗，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结合前面的人群里喊出来的一句话，她还是吓得浑身发抖。

“有人……有人跳楼吗？”她小声问道，祈雨没有回答她的话，远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

“咚！”

人群的尖叫和哭喊乱作一团，接着就是警笛声，刺耳，要将一条生命的逝去昭告天下一般。

一里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靠在祈雨身上，祈雨能感受到少女浑身冰凉，在下意识地发抖：

“别想，晚上会做噩梦的。”

他轻声道，这一次话里有安抚的意味。

“祈雨同学……他……”一里有些说不出话来。

“别害怕，先回家。”祈雨伸出手抓着一里的手掌，少年的皮肤温热，稍稍将不安的心脏惹得平静了许多。

“日本每年的自杀率都居高不下。”祈雨又落后她半个身位，声音很轻，但让一里很有安全感：

“有学生，有上班族，有老人，他们要么是学习压力、校园暴力，要么是工作环境、上司刁难、家庭不幸，要么是子女不养、给家庭带来负担。”

“若有人真打定主意跳楼，我想是劝不动的。”

“他们想结束的是痛苦，但不是生命，但有时候恰恰是生命为他们带来了痛苦。”

“习惯吧，习惯就好了。”

祈雨很少和一里说这么多话。

平时他都是应一两句，一里觉得这样的“节能”高中生还挺酷的，可现在，她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反而觉得祈雨有些傲娇，比如现在他老想着说些什么，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才开了口：

“这条路通向我家，我会带你绕回去的。”

“抱歉。”

一里摇摇头：“不用道歉的……”

“那个，其实，和你走远路也没什么……”

跟你在一起久一点，也没关系。

但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最近期末考试更新稍微慢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