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给我发过消息，说你在她那边工作？”

“嗯。”

“既然如此，那么我会将她送到北沢去。”

他惨惨地叹了口气，那边传来了打火机咔咔的声响，接着是浓重的呼吸声，祈雨耐着性子听完之后，才重新开口：

“把她带去新宿的是你。”

“现在让她去北沢的也是你。”

“不是病情恶化了吗？她经得起你来来回回的折腾吗？”

“别忘了在你买醉的那段时间是谁在照顾她。”

少年一字一顿地将话说完，电话随之挂断，根本就没有给秋生说话的机会。

他蹲下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透出青筋，又缓缓放松下来。

秋生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是他太冲动了。

少年无力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他思索片刻，又打算重新给秋生打去电话，而对方的信息却发了过来：

“北沢的医药费比较便宜，设施差不了多少。”

“我拿到了东京医院的推荐信，去北沢不会花多少钱。”

这一刻，祈雨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他重新将电话拨通，直截了当地开口：

“你是去东京医院检查了是吗？”

“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少？”

电话那头只剩下点烟的声音，没有回答。

东京医科大学医院在新宿西，是全日本最顶级的医院之一。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最后，秋生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将电话再次挂断了。

祈雨不甘心地再次输入了他的号码，最后那边却传来一阵忙音。

他被拉黑了。

“喵呜。”小秋伸出爪子，拍了拍祈雨的小腿，圆滚滚的脑袋蹭了蹭他，似乎在安慰少年。

“我没事。”

祈雨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只是苦笑着。

他不觉得有多痛苦，只觉得心凉。

秋生一定是带雪乃去检查过，知道没什么可能性，就决定转到一家便宜的医院，让祈雨接手。

他也想通了，决定开始新生活。

至于祈雨这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关他什么事？

他确实是已经仁至义尽了，祈雨不想再怪谁，只是想知道雪乃什么时候转到北沢来。

或许就在明天，或许还有一周。

“祈雨……”

夜色中，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手扶着阳台门，踩着拖鞋，像是刚见到生人时的小孩，有些害怕地样子：

“那个……吃饭了，炒饭要凉了。”

她看清楚祈雨坐在地上后，就有些着急了，不由走上前来，祈雨站了起来，轻轻抱了抱她。

“怎么……怎么了？”一里有些发愣，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耳根子不免有些发红。

“没事，就是想抱一抱你。”

也想抱一抱自己。

“喵！喵！”

小秋像是着急了一般，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有点像网上很流行的happy猫，但是它要比happy猫肥的多。

一里一下就被逗笑了，等到祈雨将手松开，她蹲下身子抱起小秋：

“你也有份……”

“好了，去吃饭吧。”祈雨带着抱着猫的一里，而吉米亨还绕着他的腿转圈圈。

祈雨突然觉得这里似乎也可以被当做所谓的避风港了。

至少现在，他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