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是什么?Archer。”铃木友纪跨过火海,炸起的钢段和石柱从他身上错开,处于不同时间的两方不存在交集。</P>
铃木友纪记得在基辅城外的第一天,古斯塔夫回答自己想畅快淋漓地打一场从者间的大战,帮助铃木友纪完成使命。</P>
“愿望吗?我也可以有吗?”钢铸的古斯塔夫小姐似看着铃木友纪,又似乎并非看到了自己的御主。</P>
“身为从者必然有愿望,尤其你也不是职介特殊的裁定者或别的,而是正统的Archer职介从者。”铃木友纪确定自己遇到过的从者都有愿望,或者说相对应的那位坐在英灵座上的英灵本身有着未完成的夙愿。铃木友纪无从确认古斯塔夫列车炮能否真的在人类的英灵座上有席位,但他一直都把对方视作相同的存在,与贞德、埃莉诺、贝法娜她们一样存在愿望的从者。</P>
带着浓重对人类恨意的存在却未变成Avenger职介,这多少说明古斯塔夫本身也不是到了对人类深恶痛绝的程度,嘴上说换其他人召唤会杀死召唤者,铃木友纪无法验证真伪。</P>
“我喜欢战争,我无法拒绝战争的呼声,那边才是我存在的意义……”</P>
伸出钢铁铸造的手臂,指尖穿过铃木友纪的手掌,她像是在寻求遥远的事物,而非铃木友纪的帮助。</P>
“啊,它就在那里呼唤着我,让我使用宝具,轰击城市,尽情将人类碾碎在炮火中。master,你说可以吗?啊,好讨厌自己拥有了自我思考能力,我单纯就是一件武器才对吧?不用做任何思考选择,朝着指向的方位开炮就好了。不甘心啊……”</P>
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躺在火海中的钢铸女性身体融化为撕裂的钢铁碎块,仓库内的爆炸持续不断,很快一阵更为猛烈的弹药爆炸将铃木友纪眼前的一切全部夷平。</P>
全部都被摧毁了。</P>
铃木友纪在和Archer古斯塔夫相遇的这段时间来,还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无助疯狂的模样,一直都给着铃木友纪依靠感和谋划有方的人设形象。</P>
揭开伪装,窥视本质,也不过是跟铃木友纪一样徘徊于火海中的迷茫者,期待着被人使用,期待着走上战场,履行使命,只为了制造者的目的去杀戮去牺牲。</P>
铃木友纪到现在为止也隐约猜到了自己的出生及记忆中诸多在迦勒底中学习的过程都是迦勒底拯救人理计划的一环,他和那些一同学习的同龄人都是迦勒底培养的消耗品,唯有像队长及A组其他成员才是真正寄予厚望的适应者。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只剩下了他一人,连带着其他所有原计划的真正实行者也没法再介入人理拯救的计划。</P>
真实的迦勒底已经变成了废墟,他见到的迦勒底只是昔日的幻象,穿梭于各个时代的行为本身已然失去意义。铃木友纪不愿意思考这方面的事情,机械地执行他的使命,运行设定在他身上的程序,他的确与人类存在一定的概念性差异。</P>
他与Archer古斯塔夫何其相像,顶多没有遇到迦勒底的工作人员销毁数据文件的时候把他也丢进焚化炉。或许按迦勒底所长或普世魔术师的作风会那样做,铃木友纪记忆中相处的同伴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他一人还在跟随教授们学习圣杯战争相关的知识,他们都去哪了?铃木友纪不敢细想这些事情,他害怕知道更深层的真相,即便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P>
相比之下,古斯塔夫更像一个人,她学会了憎恨,学会了反抗,拥有了自我。</P>
爆炸的火光褪去,地上仍有烧得炙热的钢铁碎块,可能之前属于炮座,可能属于支架,但碎块的一部分依旧呈现出钢铸的手爪模样,试图抓握住希望。</P>
人都是怕死的,正是逐步了解人类,接近人类,非人之物也开始害怕死亡,拥有了求生的欲望,人类为此不惜一切,而铃木友纪还不完全明白含义。但他愿意伸出手,尝试着拯救眼前的人。</P>
十指相抵,铃木友纪再次见到了钢铸的女性人形从铁屑中爬起,对视之间铃木友纪再次确认了对方的愿望。非常简单,就像他为了拯救人理那样源自制造者的程序设定。武器自然要在战场上不断杀戮,淋漓尽致地展现最强武器的破坏力!</P>
睁开眼睛,铃木友纪感觉自己的手掌依旧触摸着实质的物体,他抬起头猛然发觉自己面前站着全身包裹在布袍下的berserker,对方的手掌正被他捏着。跟一位狂化的从者如此接近,铃木友纪着实吓了一跳。</P>
“确定苏醒,健康。无需进一步观察。”berserker念叨着无序的词语,稍一用力甩脱了铃木友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