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陈凡才确认，身后确实没有人跟踪。

反倒是因为脸上的面具，引来无数人异样的目光。

他找了一个死胡同，查看了一番周围之后，将背着的行李放了进去，又将面具摘下。

毕竟之后要跟人打交道，戴着这个太吓人，平添沟通障碍。

至于弓箭还是背在身上，因为实在是太大了些，空间物品没法放。

走出胡同，顺着手机上的路线，走了快两公里之后，他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小区占地极广，一眼看过去，有二十多栋楼，基本都是七八层高，小区大门敞开着，时不时有车辆行人进进出出，甚至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

“简直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陈凡感慨一声，生活在安山城中的人，相比较于其他地方确实安全幸福太多，难怪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要进来。

他顺着人流往里走去，虽然装束有些特殊，但不是特例，因为还有成群结队拿着枪械进入小区的。

是以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号单元楼下。

“601。”

他看了一眼纸条，顺着楼梯往上走。

楼道有些昏暗，两边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开锁，驾校，重金求子什么的。

但是当他到了楼的时候，两边墙壁上，画风突变。

“段鸿庆，你这个王八蛋，还钱！”

“姓段的，你这个杀千刀的，卖假武学害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些都是少数温和一些的。

大多数，都是歇斯底里的咒骂，类似于杀你全家这种。

陈凡看到这里，似乎明白，为什么那老头，不肯回来了。

光是面对这些，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吧？

终于来到了6楼，刚要开始寻找601，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前方有一间屋子，连大门都没了，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大门两边的墙壁上，也写满了各种诅咒，催债的话语。

“该不会？”

陈凡走上前，透过大门往里面看去，空无一物。

不仅如此，地面，墙壁，天花板上，同样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诅咒，画着令人惊悚的图画。

令人不寒而栗。

陈凡没有走进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里面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住。

那个老头预料到，送出的礼物，可能不会被家人收下，但是他没有想到，家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了。

“吱呀。”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响起一道开门的声音，一名中年妇女，伸出头，打量了陈凡一番，开口道：“伱也是来要债的？”

陈凡看过去，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家人呢？”

他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

不过既然有人出现，那就问问好了。

万一能知道他们的下落的话，就把东西送去。

不知道的话，就算了，毕竟，他也尽力了。

“走了。”

女人看了大门一眼，“早就走了。”

“早就走了？”

“是啊，有两三年了吧？”

对方回忆了一下，道：“当初出事之后，那个老头就跑了，留下了儿子媳妇还有孙女，说起来，那老东西，真不是人，

他倒是跑得快，却害苦了家人，每天都有几波人过来闹事，要求还钱，这就算了，还有要杀人偿命的。

后来这家男的，就想着把房子卖出去，呵呵，根本卖不出去，哪怕是腰斩，腰斩之后再腰斩，都没人敢买这房子。

再后来，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说，是去了别的城市住了，这屋子，就被讨债的人拆了，能拿走的全拿走，最后，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这样。”

陈凡点点头，与他所想的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这家人搬迁是否顺利，有没有安全到达目的地。

“小伙子，”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陈凡，“他们欠了你多少钱？”

“几千块吧。”

陈凡随口说道。

“那你亏得挺多的。”

对方眼中露出一抹同情，“大部分人，当时都是被骗了几百块，其实这些后面还回去也没什么，可谁知道，有人练了那个老头的假功法，死了，这件事就闹大了。

你不知道，当时闹出了多大的动静，我们这些住在旁边的住户，也跟着遭了殃，气死我了，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门锁被人……”

“谢谢啊。”

陈凡冲着对方一笑，转身往楼梯走去。

“哎？”

女人见状，打开了门，有些不舍道：“这就走了？”

“再聊会儿啊？”

“真可惜，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倒霉蛋，就这么走了。”

嘟囔了几声之后，她“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老头，着实是害人不浅啊。”

陈凡脑中浮现出卖功法那老头的面容，轻叹一声。

不仅害了别人，

也坑惨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