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在东京收养的,来东京当咒术师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那孩子是一位对我有恩的人的外孙。”白昼把手重新自然的垂下去,“不过我的确不是一个人来东京的,还有妹妹,我并非独自一人。”

“看起来你在擂钵街的生活相当有意思吧。”

“嗯……那里的确很难闲下去,不提咒灵,光是各种组织间的争斗就经常在擂钵街的战区发生,每天都会听见枪声。”白昼回想道说道,“有趣算不上,已经习以为常了,用咒灵来练手倒是有意思。”

夏油杰完全无法同情咒灵,甚至还想笑。

“不过你说当咒术师还有别的一部分原因?”夏油杰察觉到白昼是个别人问就会诚然回答而不会感到被冒犯的性子,便没有忍耐自己的好奇心,当然,他也是清楚什么能问什么别问,就比如被白昼收养的那孩子和她之间的事情。

“救自己所能救的人,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白昼与夏油杰直直的四目相对,“你们会需要我这份力量。”

夏油杰愣住,他应该怎么说?对这位‘傲慢’的后辈,告诉她:你的前辈比你强大得多,不会有你派上用场的时候?

说不出来,在这个人、这双眼面前根本说不出口,似乎内心真有冥冥而来的声音对他说:“你迟早会需要她的这份力量”。

“而且我想赚钱,然后给我哥我弟我妹打钱,把每次的酬劳分成四份,每人一份。”白昼话音一转,十分认真的说道,“那就是我现在的目标,现在家里还多了一口人,所以要分成为五份了。”

夏油杰忍俊不禁,伸出手拍了拍白昼的头,然后就被那柔顺蓬松像是云一样极致手感吸引了,忍不住继续揉了几把,看着少女没有防备的顺着他,不由得失笑:“这么没有防备心?”

“因为夏油学长是个温柔正直的人,是个会按照自己心中认定的‘正论’前行的正义之人,值得信任。”白昼肯定道,“不过……”

“不过?”夏油杰觉得白昼接下来的话语恐怕不会和前言一样是赞扬的话语,毕竟‘不过’这个词是用于转折的。

“倘若您一直依靠心中‘正论’前行,迟早会面临‘正论’坍塌并被责任感压垮的一天,而届时您要么在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支柱’,要么在思想痛苦之中徘徊——这个世界远比学长所想的要残酷,充斥着欺骗、愚昧、自私、贪婪,那会相当痛苦。”

夏油杰看着那双薄荷色的双眸,感觉到一种恐惧。

“夏油学长一开始和五条前辈关系应该相当之差吧,隔三差五因为理念问题打架,虽然你们现在相处得很好,甚至成为了挚友,但这个祸根并未消除,五条前辈虽然自我任性,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坚定的站在‘人’这一方、世界认定的‘善’的一方……那么您呢。”

“……”夏油杰陷入了那蓝绿色的海漩涡之中,如果不把对方的话语理解并得到他自己的答案,他将无法从这漩涡中挣脱出来。

明明他只是来代替五条悟和新生聊几句,为什么此刻却像是被施加了诅咒一般——

“不要因此对这家伙产生不满和怨恨啊,昼说的没错,这种事想清楚了对你只有好处。”家入硝子的声音传来,随着家入硝子的一记拍肩,夏油杰如梦惊醒。

“抱歉。”夏油杰苦笑地看向面前的低垂着眼睑似有些可怜的新生说,就看见她顿时精神了起来,不同于五条悟那样卷翘而是冷淡感十足的洁白睫羽顿时抬了起来,宝石般的眸子像是带了音效似的布灵布灵闪起来。

“夏油学长没有讨厌我就好,这种涉及到未来的重点,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白昼说着露出了笑容,“因为一次没有直言说出真心话,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所以请原谅我的直言不讳。”

她此时的笑容给人以十分安静的感觉,安静得像是在哭。

“那么我就先走了,夏油学长,硝子。”

“哦,路上小心,看到咒灵作乱不要随便出手,会被当成怪人不说严重的还有可能被警察抓进警局喝茶。”家入硝子点了点头,听她的话就感觉充满了故事感。

“我会的。”有谁被当成怪人,还被抓进过警局里喝过茶呢?白昼心里寻思着离开了。

看着白昼离去,夏油杰沉默下来开始思考对方的话。

“你觉得讨厌她吗?擅自看穿你的内心还自作主张地说出来给你听,就像是公开读你小学日记一样的羞耻。”家入硝子语气调侃地说。

夏油杰无奈低笑道:“不,我发现自己无法讨厌她了。”毕竟五条悟的眼睛也是那样锐利到让任何秘密都无所遁藏,想要适应白昼,对于从一年级起就和五条悟相处到现在的他们而言并不难。

家入硝子能做到,夏油杰更不例外。

“那就好。”家入硝子指了指几步远的店门,他们刚刚是站在长椅旁聊的天,“还买吗?”

“试试看吧。”并不喜欢甜食的夏油杰决定尝试一下。

“喂。”大概是在不远处用六眼看着他们结束聊天等白昼走后才回来的五条悟大步流星走过来问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

夏油杰微笑:“在聊要不要尝试一下这家舒芙蕾,我被昼说服了,想要试着买一份。”

家入硝子也拖长了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的说:“要不我也买一份算了,来都来了。”

五条悟觉得很不对劲,他看出夏油杰压根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知道夏油杰这家伙想瞒东西的时候嘴硬得不行,打一架都没用。

但是他依旧想知道夏油杰和白昼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你这么想知道,一开始还什么对别人避而远之?”夏油杰哭笑不得。

五条悟能怎么回答,每次那家伙一出现他就心律失常到让他怀疑需不需要去看看医生,六眼也好像瞎了一样看不见其他东西,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信息都看不到,身体慌不择路选择避开让他产生这些反应的罪魁祸首。

对于自己就像是在逃避压抑着什么的行为,五条悟感觉到一种隐隐的不安,而这份不安并非出于白昼,更不是对其他任何事物——

而是在对那个状态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