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渊说完这仿佛交遗言的话,??就彻底没了声音,一时间连微弱的呼吸听不见。
“喂,顾问渊?”
阮枝单手去扶,??身的黑气太浓郁,??没有下手的地方,??“你别以为在这个时候说完这些就可以放心的撒手人寰——呸,你不假死啊!你现在假死了整个魔宫会以为是我把你杀了,你撑住啊!”
“……”
顾问渊启唇,这一个字眼模糊不清,飘忽不,根本无法让人听清。
选择此时说这些,不仅是预感到反噬的来势汹汹,??更因为在见到阮枝的那一刻,??脑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钳制的模样。
除此之外,裴逢星的出现太蹊跷了。萧约是无谋之勇,但裴逢星显更奸诈,??走之并未恋战,仿佛根本不是为了阮枝而来,??加之这个特殊的时间……
这些看似纷杂的件串在一起,??顾问渊忽然白过来,??却已没有力气多说了。阮枝握住输送灵力的那手试图去勾住她腕的红绳,以提醒她小心裴逢星,??终究还是沉入黑暗中。
阮枝短时间骤然输出太多灵力,额际亦浮现几许汗水,??肩头骤然一重,她脸色遂变:“……顾问渊?”
已无需实际的答,那些早就蠢蠢欲动的黑气如小型飓风将顾问渊完全包裹。近在咫尺的阮枝波及,??手臂的衣料横切出几个口,这些黑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凝成一小股奋力钻向她握紧戒指的掌心。
哪怕她有聚灵为实做屏障,这些黑气像是拥有最锋利獠牙的生命体,开始蚕食她的灵力。
阮枝不得不向后退开。
她撤开一距离,对顾问渊更有兴趣的黑气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这场面稍微有点恐怖片。
阮枝不论用什么招式干预没有用,门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
“阮姑娘,请问尊主的状况如何?”
这道声音阮枝偷听到过,是顾问渊的下属,但具体是谁她并不清楚。
阮枝攥紧手中的戒指,扬声道:“没你们的,退下去。”
不是错觉,整件情发生得太蹊跷了,似乎从边域丢失城池后就开始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发展。没有对等匹配的信息,让这一切看起来十分突兀,令人措手不及。
“可是……”
屋外的人颇为迟疑。
阮枝知道自己需要马稳住当下的场面。
她没办法对地那团自带利齿的黑气做什么,暂时布下结界,转身推门出去。在门口等候之人意欲往里窥探时,阮枝迅速合门扉,强调道:“这是尊主的命令。”
这人穿着形制规格更高的黑袍,不似随处见到的那样宽松,多了黑金色的革带和丝线点缀,多了几分华贵感。次魔将们议穿的可不是这种风格的衣服,基本是更为伏贴的软甲。
手掌置于左侧锁骨旁,对阮枝一礼,将要说话时脸色突变,诧异的眼神毫不掩饰,直勾勾地落在阮枝身。
阮枝心下微紧,镇道:“有什么吗?”
这人表情很奇怪,斟酌片刻才道:“敢问……尊主是否对您交了什么特别之?”
“何出此言?”
“我在您身闻到了尊主的气息。”
毫不避讳地直言强调道,“很浓烈。”
阮枝:“……”
于你们魔族人有病这件,我已说累了。
这种措辞就离谱。
男好似完全感受不到阮枝复杂的无语心情,紧接着道:“听闻尊主身体有恙,但近来妖魔两界之急需人出面。是否因此,尊主才在您身留下这样强烈的气息,以便您帮忙主持大局?”
“?”
等等,程序怎么突然就跳到“主持大局”了?
阮枝连忙打住:“你这个逻辑有问题,身有魔尊气息的人就主持大局,那要是魔尊的整个后宫拉出来,是要按照气味强烈来排布意见可信度吗?”
男简洁地道:“尊主没有后宫。”
“……”
“就算有也达不到这种浓度。”
男补充说,“这是我从叛将师昶那里得来的验。”
看来是和戒指有了。
顾问渊当初说这戒指有抵挡邪祟的作用,看来是往小了说的,联系最后说的那段话,大约还贮藏着的部分力量。
阮枝果断地跳过这个话题,质问道:“你如何得知尊主身体有恙?”
男答得很快,没有半分犹豫:“药师说的。”
阮枝陡然间醍醐灌顶:
“哪位药师说的?”
在她来找顾问渊之,药师中就有人隐约透露出知情的样,彼时她以为那些药师既然是为顾问渊所养,大约是知道些什么;但后来顾问渊所说的那句“总会有人发觉不对”,证从未告诉过别人,至多以为有人会猜到不对。
如此快的消息传播速度,还未正式见过顾问渊,就敢大肆传播身体有恙……魔宫里除了她,还有别的卧底!
男想片刻:“我大概记得的样貌,不知的性命。”
“封锁药房。”
阮枝斩钉截铁地道,“不,封锁魔宫,那个药师有问题。”
男愣了一下,迅速领悟了她的意思,领命去办。
阮枝仍站在揽月殿门,她忽然白裴逢星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