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谢闻逸抬头望进柳扇的眼睛，他嘴角噙着笑意，不着痕迹地望了眼柳扇的手机，又迅速望向柳扇，“发生什么了。”</P>

柳扇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用力，不小心碰到侧边按钮。</P>

屏幕陡然黑暗，映照着柳扇无言的脸。</P>

在h市醉酒的晚上，一切真相都在夜色中揭晓。</P>

没有激烈的争执和反抗，只有得知真相后默默接受的风平浪静。</P>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P>

但柳扇直觉有什么变了，像是广袤冰原裂开的第一条缝隙。</P>

只是此刻，他还说不上来。</P>

刚吃进去的早餐在胃里翻腾，柳扇感觉胸口闷闷，有些想吐，氧气也很难抵达肺部，呼吸逐渐加深，于是他放下手机，以一种自己都怀疑的直白，问，“tY是你安排的。”</P>

是陈述句。</P>

柳扇已经知道答案，甚至知道过去的所有答案。</P>

为什么他那么容易就能起号，接到商务。</P>

他一直被谢闻逸注视着。</P>

谢闻逸放下筷子，笑意模糊了脸上的锋芒，他像是裹着层层丝绸的刀，剥开伪装就能看见锐利的刀光，但在此刻，锐利被隐去，显得柔软，可其下的刀锋未减分毫，“是我。”</P>

谢闻逸同样很坦诚。</P>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柳扇，站起来，绕过餐桌站在柳扇身侧，缓缓地拍着柳扇后背，“喝点水。”</P>

柳扇咽下两口温水，不适感稍稍减少。</P>

谢闻逸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背后，柳扇的心也跟着缓缓震动。</P>

“为什么。”柳扇望向他。</P>

“因为……”谢闻逸半蹲下身平视柳扇，他神情认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之前你想要一份工作。”</P>

所以他就给柳扇一份工作。</P>

谢闻逸有时候处理问题的方式直白得可怕，像是纯粹的理性。</P>

听见这回答，柳扇嘴唇张合，想说什么，却没有说。</P>

*</P>

两年前，柳扇临近毕业。</P>

年级群里全是招聘信息和第三方协议的催促，同年级的同学如火如荼地找工作。</P>

柳扇自大一招惹上谢闻逸，就在他的管控下度过大学生涯。</P>

柳扇在学校像个透明人，不住校，也不参与学校的活动，只默默地按时交上作业、参加考试，就连同班同学有时候都会忘记柳扇的存在。</P>

但，催促第三方的时候，不会有人忘记。</P>

【柳扇，你的第三方协议什么时候交。】</P>

是辅导员的消息。</P>

接到这消息时，柳扇正在上课，他有些惊讶，因为很少有人主动来找他。</P>

谢闻逸只在他外出上课时把手机还给他，其余时候，手机都得被收走管控。</P>

大四下学期，一周只有一两节课。</P>

各奔前程的同学往往会选择找代课，但柳扇不同，他会自己来。</P>

因为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束缚的课程，对他来说却是难得的放松时间。</P>

【还没找到工作。】</P>

【抓紧时间，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