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绝情殿
从来绝情殿只有淡淡的桃花舞,轻轻的风声,淡漠幽远,而如今时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委实增加了不少生气,日子如流水般悄悄淌过,转眼女儿已经满月,白子画一向低调,不愿意大张旗鼓的摆满月宴,但笙箫默摩严还有糖宝十一舞青萝火夕等人还是如约而至,一起来给小小花过满月,是的,花千骨经过一个月的苦思冥想还是没有取出名字,宣纸密密麻麻的写了厚厚一叠,终究是被众多的名字挑花了眼,究竟什么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她那美丽可爱的女儿呢……
众人少不了揶揄戏虐一番“千骨,你女儿的名字还没取出来啊……”
“不如就叫小花花算啦……”
“不行不行,要叫小小花……”
“实在想不出来,让尊上代劳吧……”
惹得花千骨一顿白眼,索性不再理大家,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花千骨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的美味饭菜,简单了摆了个家宴招待大家,绝情殿从未如此热闹过,推杯换盏间,宴席在小小花呀呀呓语和众人的欢笑声中已渐渐接近尾声……
坐在身边的糖宝悄悄拉了拉小骨的衣角,神秘的附耳低语“娘亲,爹爹说想过来看看你,怕尊上不肯,他在长留山的溪边等你……”
东方?花千骨咬着筷子,眸子不由瞪大,这个消失了近两年的家伙突然找我又有什么事呢?压住心底的好奇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儒尊身边拈盏在手的师父,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连忙跟着糖宝避开众人的目光悄悄走了出去,却不知,随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束冷冽的寒光从后面直直的射了过来,握住酒盏的手指不由收紧了几分……
长留
没有御剑,糖宝带着花千骨蜿蜒穿行于长留小路间,片刻后,小骨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袭藏青色的长袍立于小溪岸边,满带柔情的笑脸,静静的看着她……
“东方……”花千骨心里掠过一丝惊喜,除了两年前的那封书信,大约有十一年未见到他了,还是那么的温柔儒雅,俊朗不凡,咿?他不是凡人吗?怎么不见有衰老的痕迹……
“骨头,怎么样,你最近还好吗?”东方眼里盈盈含笑,殷切的询问着,眼前的女子亦如从前一样明艳动人,更添了几分温婉柔美,那眉宇中尽是掩不住的幸福,看来白子画这几年待她甚是疼惜……
“我很好,东方,糖宝说你要来看我,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花千骨来不及叙旧,直切主题,心里一阵发虚,她不知道他那个爱吃醋的师父,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你女儿满月,我来送贺礼……”东方嘴角微微一笑,将手伸入怀中……
“贺礼?”花千骨满腹疑惑,好奇心越来越重,这个东方,又在搞什么鬼,女儿满月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不仅赶了过来,还要送贺礼,这……
“也不算是贺礼,算物归原主吧……”东方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方叠得很整齐的白色丝帕,递了过来……
花千骨一怔,这手绢……是那么的熟悉,一丝一线饱含情意,心顿时被扎了一下,痛得几乎要窒息,眼眸中浮起一丝黯然的神色,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泫然欲泣,那副模样无比惹人怜惜……
“这个手绢你……你一直留着?”花千骨接过手绢贴在胸前,如视珍宝……
“是啊!我想这个手绢对你来说意义重大,本来想着当年你生一诺时就将它还给你,可惜你隐居山林后一直找不到你,后来找到你了,再还手绢又显唐突,现在好了,终于有理由把它还给你了……”东方伸手抚上小骨的肩膀,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东方,谢谢你……”花千骨抬起头,泪水沿着长睫无声的流淌着,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真傻!都过去那么久,为什么看见手绢还是忍不住想哭,是从前爱得太苦吗……
“记得把它收好,虽然不会再发生像霓漫天威胁你的事情,但终归是你私人的东西,少一点人知道比较好……”东方小心嘱咐着,眸里落满心疼,当年若不是自己想办法帮她拿回了手绢,不知道她在霓漫天的胁迫下还要吃多少苦头……
“我会好好收起来的,东方,今天女儿满月,师父在绝情殿设了家宴,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尝?”花千骨收好手绢,抬头盈盈一笑,伸手扯了扯东方的袖子,盛情邀请他……
“不了,贺礼送到,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东方摆了摆手微笑婉拒……
花千骨心里明白东方是怕见到师父,那么多年过去,师父对东方当年的偷吻始终不能介怀,下意识抿了抿唇,脸微微一红,便不再做挽留,转身向绝情殿飞了上去……
绝情殿
入夜
是夜,安宁静谧,一弯新月高高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清澈如水的光辉普照着大地,晚风乍起,吹动树梢,轻拂草儿,清凉的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花香味,同时蔓延到了热闹的绝情殿,天色渐晚,前来庆贺的人渐渐散去,刚刚喧嚣嘈杂的绝情殿此时只剩下了师徒二人……
白子画面如寒冰,瞳如幽夜,将小骨叫进了内殿,小骨一愣,太熟悉师父的这个表情,定是又知道了自己跟东方见面的事情,还好自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倒也一脸从容……
内殿,银色的月光洒进窗棱,照得窗前那抹挺拔修长的白影更加清冷……
令人窒息的沉默……
“小骨,手绢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夹着一丝愠怒打破了此刻的沉默,白子画见小骨一脸坦然,便也不再拐弯抹角,浓眉拧成一团,眸中闪过如刃的寒光,表情有些严肃……
白天见小骨被糖宝带走,心生疑虑,便暗暗观微,果然是去跟东方见面了,他恼的不是她去跟东方见面,而是成亲多年,她居然有事瞒着自己,东方为何会收藏着一条连他都不知道的手绢,还有霓漫天跟这个手绢有什么关系,东方为何要叮嘱她将手绢收好,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太多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中,怎么理也理不顺……
“呃……师父,这个手绢是……”小骨脸颊绯红,眼帘低垂,不安的用手指卷着衣角,心里想着,原来师父不是吃醋了,是在追问这个手绢,既然师父发现了这个手绢,还是坦白吧,但是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