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
见一诺师兄收了剑势,周围的女弟子立刻愤愤不平的将那人围了起来“你是谁啊!居然敢偷袭一诺师兄!”
“哼!我是天山掌门之女流霜!”流霜高傲的仰起头,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不屑,眼角却偷瞄着一诺,刚刚只是想出剑试探他,没想到修为居然这么高,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那么的潇洒脱俗,一袭纤白的衣衫,在阳光下飘忽出细碎的清光,乌黑的长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别着,青丝如墨般垂至腰间,随风轻轻飘荡着,修眉俊目,眉间蹙起的忧色更是让人迷醉……
流霜即刻脸红心跳,有点羞怯的撇开眸光,她在天山长大,从没见过白一诺,起初爹爹要送她进长留拜师她还不愿意,这么年轻的男子修为能有多高,凭什么要拜他为师,但爹爹说,白一诺很有可能是下一任长留掌门,拜他为师就会成为掌门首徒,这才答应进了长留,现在她倒特别迫切希望白一诺能收自己为徒,和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朝夕相伴该有多美啊,而且她暗暗观察了一下,长留爱慕白一诺的女弟子不少,可不能让她们抢了风头……
一诺默不作声,凝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他知道流霜在打量他,却无动于衷,像他这样木秀于林的人,对这样的注视早已习以为常,何况,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根本不想说话……
“天山掌门之女了不起啊!一诺师兄还是尊上之子呢!”女弟子中有人毫不客气回击道……
“哼!我爹爹可说了,让我拜白一诺为师的!你们……行吗?”流霜一脸傲慢,目光轻蔑的扫过四周,做为天山掌门之女,她确实比其他人有优势,因为世尊的关系,甚至连入长留的考核都免了……
“哟!我怎么听说是拜师不成,这才送到了我们甲庚班的呀……”其中一个女弟子尖酸的回击道,长留不乏其他门派各种有背景的弟子,所以一个天山掌门之女确实算不上什么……
“你!”流霜凤眸一瞪,抬手指着那名女弟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什么你!别拿手指着我……”那女弟子柳眉倒竖,毫不示弱……
一诺本就心烦意乱,此刻他的心情更烦躁了,他冷眉一挑,怒道“好了!都给我闭嘴!”
女弟子们立刻噤了声,她们一齐奇怪的望着一诺,一诺师兄的性格极好,平日里,他总是和颜悦色的,很少会发火,她们不知,这一刻,他的气恼是从何而来!一时间,大家竟有些无措……
一诺缓步走到流霜面前,眸光再次从她秀丽的眉目上掠过,忽然勾唇扯出一抹轻狂冰冷的笑意“剑法这么差,还学别人偷袭!拜师?谁说我要收徒!天山掌门之女又如何?我白一诺……从不收徒弟!……”
“你!”流霜听到一诺的叱责,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眼圈一红,眼中很快浮起一层淡淡的雾气,有些委屈的望着他……
一诺不为所动,衣袖一拂,轻步离开……
等着看笑话的女弟子们顿时爆发出快意的笑声,释然的,解气的,得意的,同样是女子,怎会看不出流霜对一诺师兄心存好感,可一诺师兄一向心无杂念,清心寡欲,即使暗恋他的女弟子再多,也从不动心,身为长留仙导,他一向与众弟子的关系相处的很好,而又与女弟子保持着应有的距离,那种独特的魅力简直让人无法自拔,愈发迷恋……
流霜又羞又恼,气急败坏的一状告到了白子画那,白子画俊眉深蹙,这几日,一诺奇怪的变化让他也颇为不解,但摩严师兄突然闭关,长留事物繁忙,沐汐之事又弄得他焦头烂额,他一时抽不出时间去弄个明白,看来,是时候要去找一诺谈谈了……
绝情殿
入夜
冷月西移,夜露沁凉……
一诺对爹爹找他之事一点也不意外,今日在众弟子面前对天山掌门之女出言羞辱并拂袖而去,确实做得很过分,若是被世尊知道,恐怕又免不了一顿责罚,但他心里郁结烦闷,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这种事情,找谁说好像都不合适……
一诺忐忑不安的来到绝情殿,月色下,爹爹静立在门廊外,灼灼月华萦绕着他的身影,散发出一股飘然若仙的气质,夜风骤至,拂起他的白袍,衣袂飘飘似要乘风而去……
“一诺……”白子画薄唇轻启,玉碎的声音“为父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各种攀关系,走捷径入你甲庚班的弟子,但你凡事要给人留三分薄面,怎可当着众弟子的面羞辱她?好歹也是天山掌门之女……”也是摩严师兄亲口托付,虽心里对他有颇有怨气,但他因自己而去闭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自责……
一诺修眉微皱,沐汐与师父之事陡然划过脑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烦闷,他犹豫的说道“爹爹,我……我最近身体不适,想休息几日,亲授甲庚班的弟子,你让别人暂代吧……”真的要休息几日了,至少让他把此事想通,不然他心里会一直堵的慌……
“哪里不舒服?”白子画神色微变,素净的长指已迅速搭在了一诺的脉上……
半晌,白子画收回右手,清眸直视着一诺飘忽的双眼,忽然开口道“一诺,这几日为父就看你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有何心事吗?”
“没,没有……”一诺低头躲闪着白子画犀利冷然的目光,生怕让爹爹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