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想起自己之前的纠结，就总觉得有点傻。</P>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薄月梅正是黏人的时候，处处靠着她都不肯分，声音也低低哑哑的，缠绵的很。</P>

“……谁叫你宁愿一个人东想西想，也不愿多问我一句的。”</P>

薄月梅想了想，她说得还真是……</P>

只是当时的他心里忐忑不安，怎么敢问出来。</P>

若他早早问了，也不必折腾这么久了。</P>

说不定，半年前他们便成双成对，不必等到今日了。</P>

薄月梅抱着她，又靠近了些，“还不晚……”</P>

只要说了，就还不晚。</P>

唐今轻抚着他的长发，“嗯。”</P>

外头的天色已是暗暗的蓝，这一夜也将过去了，薄月梅一直抱着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P>

两人相拥着，一同睡去。</P>

这一天晚上两人都没休息好，第二天起得就晚，房间里都因为外头的光大亮之时，床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P>

终究是唐今先醒，她撑着额头坐了一会，轻轻拿开薄月梅的手下床。</P>

薄月梅大概是睡得安心，平日里警醒不过的人这会竟也没醒，仍旧睡得熟。</P>

他头发很长，老老实实一个人睡还好，昨夜跟她抱着睡头发就弄乱了些。唐今把他脸边的碎发拨开，又替他将有些乱了的头发理正才出门。</P>

唐今走后，薄月梅忍不住弯唇，伸手碰了下那微凉指尖擦过的地方。</P>

微微的凉意还残留在上面，触碰之时就好似与她的手相碰了一样。</P>

薄月梅自己理了下头发，又顿住。</P>

半晌，他起身到了院中，等着唐今回来。</P>

没一会唐今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东西，她看了眼就穿着件中衣等在院子里的薄月梅不由得皱眉。</P>

扬州虽然不落雪，但这样的天外头还是冷的。</P>

薄月梅走上前抱住她的时候，人都是凉的，“我头发乱了，你再帮我理理好不好？”</P>

于是唐今又哑了火，“……先进屋吧。”</P>

“嗯。”</P>

说是乱，但其实他的头发也没怎么乱，唐今找了件厚实点的冬衣披在他身上，才拿起木梳给他梳头。</P>

半年过去，他头发又长了点，一直落到腰下，冰凉凉的发丝摸起来像是水做的绸缎，梳子梳过去连一点凝滞都没有，就那样过了。</P>

看来，给他梳头也是一种享受了。</P>

唐今将梳子放下，竟舍不得再用别的什么玉簪来折腾这一头长发。</P>

她看向镜子里，“好了。”</P>

薄月梅一直在透过镜面看她，铜镜之中人的样子模糊了些，但眉眼那一颗朱砂仍是清晰的，也更显得她垂眸为自己梳头的时候，神态温柔。</P>

薄月梅弯唇，握住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掌心，“方才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很久就想让你替我梳头了……”</P>

这回到唐今忍不住笑：“又那么巧，我也很早就想替你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