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说了,我才不叫什么嫁衣女,难听死了……”
风沙将这一片所有痕迹掩埋,她看着仇人的尸体。
“叫我王西楼。”
……
“王西楼,有客人来了!”
“叫我师父啊,真是的!”
这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叫自己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等王西楼汲着拖鞋踏踏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风无理乖巧坐在柜台前吃着早餐,有个中年人来买香烛。
那人大概四十来岁,看到王西楼时愣了一下。
虽然刚刚听声音知道是个年轻女子,但是看到相貌,没想到这一家香烛铺里的老板居然长得跟仙女一样。
“什么事的?”王西楼直接问。
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穿着旗袍身材一绝,中年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害臊地移开视线。
“老人去世了,来买点香烛元宝。”
“自己挑点吗?”
“我随便买点就行。”
“要不要试试那个大火箭,还有游艇和手机,给长辈烧几个吧,这几年还挺流行的。”
“真,真的啊?”
中年人稀里糊涂就抱了一堆元宝,在王西楼推销下拿了个大火箭和手机。
王西楼过去盘风无理的脑袋,风无理不理她,自顾自吃碗里的饺子,冰箱里的速冻饺子。
吃完最后一个饺子,风无理才抬起头问:“人死了会去哪里?”
“阴神会消散,阳神会进入真灵长河,重新变回一缕真灵,或许会重新进入一个怀孕的女子肚子里投胎再活一世,也或许不会,我也说不准。”
“不会变成鬼吗?”
“很少才能变成传统意义上的鬼,一般是心中有执念,死后阳神离体,凭借那执念不散,才能以世人所说‘鬼’的形式存在一段时间,而且有执念还不行,有一个前提,便是生前要与我们这类修行之人,或妖怪接触过,定义地说鬼其实还是灵,不过一般也撑不过七天,还是会长消于世,散成一缕真灵。”
“那烧的那些东西他们都收不到吗?”
“自然收不到,那些神神鬼鬼的都是后入编的,我还追过编这东西的连载呢。”
“那我们这不是在骗钱吗?”他有些担忧。
“他们烧纸钱的人也不觉得去世之人能收得到,只是一份思念而已。”
风无理似懂非懂,他起身给王西楼把掌柜位子让出来,端着碗打算上楼洗碗。
忽然又想到:“那婆婆呢?”
怀庆老家的婆婆可不止七天,呆了很长时间了。
“槐为木鬼,生灵确实不能变成妖怪,但它不知为何也带点神异,婆婆在那颗老槐树下阳神不散,但是后来执念没了也就消散了。”
风无理点点头,难怪每次他看到婆婆都是在槐树下面。
“婆婆的执念是什么?”
王西楼开了柜台前的电脑,在玩蜘蛛纸牌,香烛铺里昏暗,电脑屏幕的光照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她想了想道:
“大概是再见那个老蛇妖一面吧。”
风无理赶紧跑上楼把碗洗了,然后又跑下来,擦擦手站在一边看王西楼玩蜘蛛纸牌,王西楼看了他一眼,乐了,看得比跟她修行还要认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日子平淡如水,王西楼并没有教他什么高深招式,还是最简单的控灵,她说要先把基本功练好,或许几年,也或许十几年,等她觉得过关了再教下面的。
然而在几天后,那个几天前在香烛铺买元宝的中年人又来了。
“老板,老板呢?”他脸色不太好看。
此时风无理在很认真地玩蜘蛛纸牌,王西楼一旁扣着脚趾看着电脑屏幕,心里嘀咕小孩子学习能力就是强,当年她适应很久才会摸电脑的。
能在小徒弟面前显摆的东西又少了一样。
看到有客人了,抬头看了一眼。
“是你啊,又来买香烛了?”
女子绝美的容颜,中年人却没心情欣赏。
他嘴皮动了动,道:“我妈,我妈打电话过来了……”
王西楼有些疑惑:“停一下,我们这是香烛铺,你是不是走错了?”
“不是的,我妈她七天前刚离世啊!”
风无理松开鼠标,面无表情地朝王西楼身边挪了挪,王西楼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中年人,看他样子却不像撒谎。
她愣了好半响才道:
“你有没有问她老人家,那火箭好不好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