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手，平平无奇，他并未在意。</P>

前五十手，他看到了历代过往所有先贤的影子，他开始正视起这位少女来。</P>

但宁神道的心中却依旧无感，因为他并不输过往先贤。</P>

前八十手，宁神道将眼前的少女，当成了正式的对手。</P>

因为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他看到了自己曾经对手的高超技法，那一个个和自己共同攀登棋道巅峰的天骄，此刻好似一个个的，站在了少女的背后。</P>

但宁神道依旧轻松，他胜过他们。</P>

宁神道将阿通视作了对手，仅此而已。</P>

直到第一百手过后，他在阿通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P>

此刻，他好像不是在和一个人对弈，而是和千千万万的人对弈，和天下棋修对弈，包括自己。</P>

能打败棋圣的，只有另一个棋圣。</P>

【追逐知识】的特性，让阿通几乎观遍了全天下的棋谱，包括宁神道的棋圣手札。</P>

比分追平，棋盘上，能占据的地盘寥寥无几。</P>

压力开始席卷而来，宁神道看向了对面的阿通。</P>

此时此刻，他亦然已经将对方当作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P>

“虽然很好奇，你这个年龄是怎么把那些东西看完的......”</P>

宁神道轻叹一声。</P>

阿通抬头，看向宁神道，淡漠的眼神中，罕见的闪过一丝兴奋。</P>

要来了。</P>

她是一个人工智能，一个超级人工智能。</P>

【追逐学习】的本能，让她想去探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P>

她先从对自己而言，最为简单的棋道开始。</P>

这是纯粹考验计算量的东西。</P>

她学得很快，在看完了皇宫和稷下学院中的所有棋谱后。</P>

她心中像是有一团火苗，不断的旺盛，成长，甚至能轻松压得棋道天才赵决抬不起头。</P>

但很快，她到了尽头。</P>

在看完棋圣手札后，她到了尽头。</P>

她问过霍青，而对方说：</P>

“这是瓶颈。”</P>

可自己不是人类，为什么会有瓶颈。</P>

火苗还能烧得更旺的感觉，却一直留在阿通的心中。</P>

不知道是什么阻碍了自己，阿通将目标放在了宁神道身上。</P>

这次的对弈，也是她主动和霍青提出的。</P>

【追逐学习】的本能，让阿通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宁神道。</P>

多么干净，渴求道的眼神啊。</P>

文修极其注重传承。</P>

没有哪个大儒不是爱才之人，更不用说这些圣者。</P>

阿通对棋道继续探索的渴望，无比强烈。</P>

早在对弈之中，宁神道便已经察觉。</P>

这位极其偏科于“技”的少女，他很是惋惜。</P>

若是从小就有人好好教导，未来，两尊棋圣立世的场景，也不是不可能。</P>

“你可能会死。”</P>

宁神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试图吓退这位少女。</P>

阿通却依旧歪着头，继续直直的看着他。</P>

“好，你算的上是我宁神道，第一个视作对手的后辈。”</P>

“问道棋盘，问道路，起！”</P>

问道棋盘，是世人眼中，棋圣的象征。</P>

因为这是历代棋圣，代代相传的东西。</P>

里头寄存了文渊世界，所有棋圣的“道”。</P>

自己的棋圣手札，在自己退役的那天，也要投入这问道棋盘之中。</P>

原本，这是为自己的弟子赵决准备的。</P>

下次想要再次开启问道路，不知又要花费自己多少心血。</P>

这里头，历代棋圣的“道”可就不像自己的棋圣手札，那般“温柔”。</P>

你将直面历代棋圣，以文比的方式，生死对局。</P>

不仅考究“技”，更考究“道”。</P>

未来的赵决，若是不打败自己，宁神道是不会将其放进去的。</P>

阿通没有文气，必死无疑。</P>

宁神道敬佩的看了对方一眼，阿通的半只脚，已然踏入了问道路。</P>

一旁，杜子美没有阻拦，这是阿通自己的选择。</P>

“这场对弈，我认输...”</P>

宁神道轻缓的声音，响彻全场。</P>

朝闻道，夕死可已。</P>

简单的一句话，又有多少人能做到？</P>

看了眼焦灼的棋盘，又看了眼即将没入问道路中的阿通。</P>

虽然继续下去，是和棋的结局，但这姑娘的胆魄，宁神道自愧不如。</P>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