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案件……”
毛利兰又喝了一口咖啡,想给自己的大脑提提神。
她虽然不擅长推理,所谓的破案也只是在复述柯南的推理而已,但是因为柯南每次都是将推理的过程和脉络巨细无遗地告诉毛利兰,再加上毛利兰本就聪慧,久而久之,毛利兰对于如何推理也算略有心得,虽然不见得能破解那些狡诈的米花町市民设下的诡计,但只是转述案件的经过还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对了,我先说说我前些日子在雪山山庄遇到的一个案子……”
想了想,毛利兰开始了诉说,大致内容就是毛利父女和柯南去滑雪度假的过程中遇上了一位医学系教授,那位教授刚好是个推理迷,看到小兰这个“美少女侦探”后立刻邀请小兰一行人去他的山间别墅做客,在这个过程中,那位医学系教授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被人杀死在自己的房间中。
后来毛利兰(实际上是柯南)根据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找出了凶手,正是教授的得意门生,助教小姐,而助教小姐杀害教授的理由则是因为对她而言如同父亲的教授窃取了她的论文,《大肠癌遗传基因治疗之研究》,并以自己的名义将其发表。
根据助教小姐认罪之后的交代,那篇论文本来是她打算献给自己父亲的,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死于大肠癌,她会选择医学专业也是为了攻克大肠癌,让更多如她父亲一般的患者可以有被治愈的希望。
花费六年时间和心血的研究被人夺走,而且是被自己亲如父亲的老师,在这双重背叛之下,助教小姐选择了杀死自己的恩师。
“好过分的教授啊!”
霞之丘诗羽很生气地道。
她是创作者,对于偷窃他人创作成果的行为尤其憎恨,更不用说是老师偷窃学生的论文,这更是背叛了学生对他的信任,太可耻了!
“就是说啊,居然偷窃自己学生的论文,他枉为师长!”
一向温柔的毒岛冴子也对死者的行为极为唾弃,甚至觉得他死有余辜。
颜开见霞之丘诗羽和毒岛冴子全都反应激烈,觉得死者死有余辜,凶手多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他弱弱地举了下手,然后对几人道:“那个,我先说明一下,我没有替死者偷他学生论文的事情洗白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点现实的事情。”
“呃,开君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好了。”
毛利兰对颜开道,这个案件,她也很为犯人惋惜,能研究出一篇提高大肠癌患者救治率的论文,可想而知,助教绝对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医学研究者,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事,她未来一定可以造福患者,但最终却要落得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只能说教授对她的背叛伤她伤得太深了……
“小兰,你说凶手是死者的助教对吧?”
颜开问毛利兰道。
“是的。”
毛利兰点头道。
“我说个你们可能不知道的事情。”颜开推了推眼睛,然后缓缓道,“像这种大学教授身边的助教,工资一般都是有大学和聘岗教授共同支付的,比例一般来说一半一半吧,你以为他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实际上不是的,他们之间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
霞之丘诗羽、毒岛冴子、毛利兰都愣了一下。
她们都是高中生,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另外,你们以为,那篇论文是助教自己一个人凭空写出来的么?临床试验,随意使用实验室器材,以及消耗的实验室材料……这些都是助教自己掏钱的?不,这是由教授领导的研究所提供的,她得出的所有研究成果也绕不开实验室提供的帮助,随意她的论文不是她个人,而是研究所的,也变相可以说是教授的。”
“呃,我就这么说吧,一个公司的科研人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研究出了一项新技术,你们觉得这项技术是他的么?”
颜开问几人道。
霞之丘诗羽等人想点头,但又觉得不对,于是纷纷摇头。
“没错,技术是属于公司的,是属于出资人的,那个科研人员最多得到一笔奖金,以及行业内的名声,一份漂亮的履历。功成名就?一飞冲天?不可能的!”
颜开对几人道。
“助教的论文实际上也是这么个情况,发出去肯定是要以教授的名义发的,她最多在二作上挂个名,如果教授刻薄一点,也可以只给她一个通讯作者的位置,但你之前都说两人情同父女……我想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颜开摸了摸下巴猜测道。
毛利兰摇头,这种事情她才不知道呢!
“这个案子我实际上挺闹不明白的,都做了那么多年的研究生和助教,不会连这种行业内的潜规则也不知道吧?我当然不是说这种规则好,这绝对是对中、低级研究者的剥削,但问题是,整个科研界的现状就是这样,不当孙子就别想当大爷,我相信助教的师兄师姐们同样都是这么过来的,连教授本人也是,因为自己的论文不是一作就杀了自己的老师……这怎么想也……”
颜开差点把“心胸狭隘”和“玻璃心”等词说了出来。
不是说颜开就认为导师占有学生的论文这件事情是对的,而是颜开这个人非常现实,以至于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只思考现实情况而不讲对错,和他讲道德层面的东西是没用的,因为他知道,讲道德的人大部分都没道德。
毛利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尴尬地道:“可能是因为中原小姐她真的将大山教授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吧……所以才不能原谅这种行为……”
“小兰,我之前说了,教授和助教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的关系,你会把自己的老板当父亲么?”
颜开问毛利兰道。
“……”
面对这直击灵魂的发问,毛利兰破防了。
靠在霞之丘诗羽怀里的灰原哀面无表情地听着几人说话。
颜开说的那些事情,她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她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就当过某个著名教授的研究生和助教。
国外的教授和东瀛的教授比起来就干脆多了,让研究生直接称呼他们为“bo”,不搞虚情假意的东西,一开始就把双方的关系告诉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