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说什么？”</P>

“没什么，小宝看着师姐，为师去洗把脸。”沈怀玉道。</P>

“好，有小宝在呢，夫子您去吧。”小宝小鞋子一蹬，乖巧地盘腿坐在了床尾。</P>

“师姐，小宝又来读书给你听了，今天咱们读……”</P>

小宝小大人一般，坐得直直的，一字一句，绘声绘色给阿丑念着话本子。</P>

沈怀玉叹了口气转动轮椅出去了。</P>

陆嬷嬷刚好端着饭菜回来了。</P>

“公子，饭菜好了。”</P>

“嗯，我去洗脸，你和小宝先吃。”沈怀玉道。</P>

见沈怀玉脸色不太好，陆嬷嬷赶紧将吃食放在屋子里的桌上，便追上沈怀玉去了。</P>

“公子，公子，奴婢打来水就是。”</P>

沈怀玉摆摆手，“无妨，我也想透透气，清醒清醒。”</P>

陆嬷嬷知道阿丑一日不醒，沈怀玉一日就不会真的舒心，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不远处。</P>

“两个这样好的孩子，为什么就非要遭此磨难呢……”</P>

打开茶室的里门，外面是靠街的一处露台。</P>

沈怀玉无心喝茶，在铜盆里洗了把脸，凉水的刺激下，脑子也清明了不少。</P>

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就这么发着呆。</P>

有一个卖糖葫芦的经过，正吆喝着。</P>

“糖葫芦嘞，糖葫芦嘞，又香又甜不酸牙的糖葫芦嘞！”</P>

几个孩童笑着闹着围了上去，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好不开心。</P>

沈怀玉想起了那时候，阿丑因为省钱，没有雇马车回来，一路害怕地哭喊着回来。</P>

也没有忘记等自己醒来后，问自己吃不吃糖葫芦，给他带了一串。</P>

是，阿丑最喜欢吃这些零嘴了。</P>

他的小姑娘，那么胆小却又那么勇敢。</P>

胆小的走夜路害怕地哭着回来，却又那么勇敢，敢以身挡刀。</P>

她该多疼啊……</P>

“阿丑，你那么怕疼，那么胆小，当时，你在想什么呢……你可曾想过丢下我，我会多难过……”</P>

只要想到那个画面，沈怀玉都心痛的窒息。</P>

能怨谁？又可以怨谁？唯独恨自己双腿瘫痪，当时没有陪伴在阿丑身边。</P>

以后，一定不会了。</P>

擦了擦眼泪，沈怀玉冲楼下喊道，“老板，剩余的糖葫芦，我都要了，麻烦送到楼上来。”</P>

卖糖葫芦的男人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声音从楼上传来。</P>

咦？这不是前几日重花百两金的那位洛家公子吗？当时他也跟着去热闹了，还拿了些赏钱呢。</P>

“哎！好嘞，洛公子，小人这就给您送上来！”</P>

这位洛公子，可是有钱的主儿，没准儿还能多给自己一些银子呢。</P>

沈怀玉微愣，不过随即一想，那日闹得大，很多人都见到了自己，认识自己也算正常。</P>

“公子，您要这么多糖葫芦做甚？”</P>

陆嬷嬷拿出银子交给卖糖葫芦的男人，“拿好你的钱，旁的就不必打听那么多了。”</P>

“是，是，多谢嬷嬷，多谢公子，我做的糖葫芦，那是天冥县一绝，下次还想吃，您就叫我啊。”</P>

陆嬷嬷哪里不知道，沈怀玉这是看见糖葫芦，又想起从前姑娘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