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踏鞴砂后,倾奇者在稻妻海边某处的小屋里遇到了一名孩童。</P>
年幼的男孩体弱多病,独自居住在漏风的旧屋里。</P>
倾奇者从破旧的木门缝隙中看到他那张总是沾着尘土的脸,胸口莫名一阵绞痛,似乎某些古老的感受再次被唤醒过来。</P>
为此,他留在木屋里照顾那个生病的孩子,为他找来瓜果与饮用水,替他擦去脸上的脏污。</P>
一连数日,孩子的父母都没回来。</P>
倾奇者后来才知道,那对夫妻也是踏鞴砂的工人。</P>
这家人本可以过上平凡幸福的生活,夫妻俩却在工作中沾染了怪病,时常咳血。</P>
不再归来,意味着他们或许已在某处悄无声息地死去。</P>
孩子的名字并不重要。</P>
他有另一个身份:倾奇者的朋友,以及家人。</P>
他们交换彼此的出生信息,约定要在那间破旧小屋里一起生活下去。</P>
作为友情的见证,倾奇者也带他到借景之馆看自己曾居住过的房间。</P>
火红的枫叶,破旧的窗棂......一切都像从前一样。</P>
他想他应该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却不曾料到孩童病逝也只需要一夜。</P>
而一夜时间,根本只够倾奇者出门找些食物,取些别人不要的家具而已。</P>
即便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在那时的他心里,人之故去也不是一瞬就能完成的事</P>
。“一瞬”能留给人的只有疼痛。</P>
震惊之余,他感到无比愤怒——他又是孤单一人,那不就是被遗弃了吗?</P>
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P>
地上那具幼小的躯体蜷缩着,如同大团花瓣聚在一起,被血染红了一角。</P>
鲜红的血像极了枫叶......也像极了烈火。</P>
那天夜里,海边燃起了熊熊火光。</P>
倾奇者烧掉木屋,带上从小屋里找来的旧草帽,踏上了漫长的旅途。</P>
金色的箭羽最终被尘土覆盖,一切故事也被业火焚烧得无影无踪。</P>
他四处游荡,不知该哪里去。沿途他遇见更多人,却不再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视作同伴。</P>
离开稻妻之后,人偶舍弃“倾奇者”这一名号,再度恢复到无名无姓的状态。</P>
直到愚人众统括官“丑角”皮耶罗找到他之前,他都不曾想过要再拥有一个名字。</P>
说到底,人偶也好,倾奇者也好,都不过是人们给他的称呼。</P>
既然不再与人为伴,也就无需在意这些虚名。</P>
丑角却说服了他,令他被那疯狂的盛宴所吸引,不惜与自己一同远赴至冬国,到那里为愚人众效力。</P>
在至冬本土,多托雷接待了他,对他的到来深表欢迎,并邀请他成为自己实验的重要参照对象,参与到伟大的研究中来。</P>
“人偶”技术最初源于坎瑞亚,他作为雷神的造物更显特殊。</P>
多托雷对这一领域充满兴趣,以他为蓝本不断研究实验数十年才终于得到日后被用于制作“切片”的技术基础。</P>
作为回报,多托雷解开了藏匿在他躯体内的封印,使他能力大增,足够与席位较低的执行官一战。</P>
可即使到了这一时期,他依然没有索要任何名字。</P>
同僚们始终称呼他为人偶,他也这样定义自己,坚信自己是不畏惧死亡、不会被消耗殆尽的人偶。</P>
奉女皇之命,他率一支部队前往深渊展开探索,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期间不止一次受伤,被多托雷修复,在伤痛中变强,又在更强大的敌人面前负伤。</P>
再后来,他带着深渊探索的成果重返至冬,获封第六席,使命也从深渊探索改为机动待命,支援愚人众在各国的秘密行动。</P>
女皇准许他的新名号——“散兵”。</P>
力量、权力与纷争的欲望,他都已具备。</P>
战中的棋子掀起狂澜,舞场上的厮杀者毁灭秩序。</P>
那一刻他确信,散兵才是他真正的名字。</P>
稻妻的传统戏剧中,有一类角色被称呼为“国崩”。</P>
他们通常都是意图窃取一国、玩弄阴谋诡计之人。</P>
在流浪的最后,散兵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个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