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被吓得面色发白,再也不敢多言。
待房中只剩下家里人,安行洲将要开口,想起皇帝的话,便又止住,转头对顾兰时说:“你来问吧。”
“欸?”
安行洲淡淡一笑:“后宅事本该是你过问。”
“是。”
顾兰时再次动容,垂首拭泪。
“阿妧,我和你阿爹有些话想问,只盼你能实话实说。”
“恩。”
“前几日你可曾去过怡红院?”
清妧蹙眉,眼神瞥向安行洲。
这话阿爹才问过,如今再问,必是有人说了什么。
“去过。”
“去作甚?”
“路过,一时好奇,在门口站了半刻钟。”
顾兰时略顿,故作好意地提醒:“阿妧,便你真得去了怡红院,只要你是有苦衷的,我和你阿爹就不会责罚你。”
“姨母,我的确是路过。”
安行洲抬手,掌心重重敲在几案,震飞了案台上的火烛:“安妧娘,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实话实说吗?!”
顾兰时急忙起身劝:“将军息怒,阿妧年幼——”
“她十三了!”安行洲不客气地吼道,“如娘也十三,可如娘却不似她这般放浪形骸,不成体统!”
说着,安行洲厉声追问:“阿妧,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在怡红院里做了什么?”
“阿爹既不信我,又何必多问?”
“哈!”
安行洲被气乐了。
他这一生统共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一辈子所求除却溱国天下太平,便是阿妧能安康喜乐一生。
为此,他可以不给时娘嫡妻的体面,不允如娘喊他父亲,只怕他不在时,有人胆敢欺负她,可到头来,却纵得阿妧无法无天!
“来人,把司巧,流萤,折绵带上来。”
未几,司巧三人被人推到正房内跪下。
“司巧,流萤,折绵,前几日,阿妧因何去了怡红院,是几时去得,又是几时归得家?”
司巧三人垂眸,无人敢答。
“倒是忠心。”安行洲冷哼,“来人,把她们拖下去,先各鞭笞三十,若还不肯答,那便再鞭笞三十,若还是无人肯答,那便直接打死!”
折绵慌忙跪下:“国公爷,饶命,那日随妧娘出门得是司巧和绿绮,婢子和流萤姐姐什么都不知道。”
安行洲拂袖:“拖下去!”
几个粗使婆子冲进来拽人。
折绵吓得嗷嗷惨叫,她死死扯住司巧的衣袖:“司巧姐姐,你倒是说话啊,那日妧娘到底去怡红院做了什么?”
司巧的头埋得越发深了。
折绵无奈,只得又去拽流萤:“流萤姐姐,你也劝劝司巧,若司巧不说实话,你我便要白白挨板子。”
流萤淡淡一笑,甩开粗使婆子的拉拽:“松手,我自己走。”
只小半
刻钟,院中就传来沉重的鞭笞声,还有流萤痛不欲生的惨叫。
折绵的脸,渐渐地白成一张纸,她匍匐到司巧脚边:
“司巧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妧娘才不肯说实话,可你不是说过吗,妧娘尚未出阁,如何都不该去怡红院,如今国公爷欲问,你若是真为了妧娘好,便该实话实说才是!”
司巧抬眸:“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