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天恩。”
马中和笑着念完敕旨,一边把敕旨递到安行洲手里,一边扶起他:“国公爷,顾家的大人们,恭喜啊。”
安行洲垂眸,心思复杂。
敕旨在前,阿妧和顾三郎的婚事便再也改不得了……
顾新阳笑着拱拱手,将沉甸甸一袋子银两塞进马中和衣袖。
“马常侍辛苦。”
“好说。”马中和笑意更浓,“国公爷,天色不早,还望您早些上路。”
“恩。”
安行洲拉过马缰绳,便要翻身上马:“阿妧,我走了。”
“愿阿爹一路顺遂。”
“好。”
看着父亲健硕的身姿,清妧的脑海里闪过他被五马分尸的那一幕,她骤然向前两步,紧紧抱住他的后腰。
“阿爹
,我在陵阳一切都好,无需您过多挂怀,倒是请阿爹务必记着,沙场刀剑无眼,我不求您建功立业,但求您来日能平安归家。”
安行洲虎背一震,不由地脱口:“阿妧,阿爹是为了你好,你可莫要怨阿爹。”
说罢,不等清妧多问,安行洲骑着汗血宝马,急速地消失在陵阳大街尽头。
马中和侧首,嘴角的笑意转淡三分:“安乐县主,国公爷已离开,您也该回房去了。”
“多谢马常侍提醒。”
言罢,清妧转身走进宅门,侧门边,独剩下顾兰时还站着。
“姨母,如娘呢?”
“她见不得将军走,哭着回去了。”
清妧勾唇,知道安清如舍不得父亲是假,见不得顾浥尘同她定亲是真。
“姨母,那我也回去了。”
“且慢,阿妧。”顾兰时指着马厩边,站成一排的数十个孔武有力的小厮道,“这是将军临行前特意为你挑的护院。”
“……”
清妧的无言让顾兰时止不住微微一笑:“安十一,以后妧娘的安危便交给你们了,记住,她去哪里,你们便跟去哪里,不能去的地方,你们拼死也要拦着。”
“是——”
应声洪亮,响彻天际。
“阿妧,我还有事,便先回正房了。”
看着顾兰时趾高气昂的背影,以及那一排傻不愣登的护院,清妧气得差点要骂爹。
“回安乐居!”
“是。”
行到半路,卢掌事看清妧委实太生气,便故作不解地问:“县主,您
说如娘走得那么急,当真是舍不得将军?”
“怎么可能?”清妧嗤笑,“如娘钦慕顾三郎,今日她知我和顾三郎定了亲,你说她是何心情?”
“县主似乎并不介意如娘钦慕顾三郎?”
“我只怕如娘爱得不够深。”
安家宅门外,马中和看清妧走远,才转头对顾新阳道:“顾殿中,陛下尚有一道口谕给顾家。”
顾新阳三人立刻跪下:“谨遵陛下吩咐。”
“陛下说,安宅寂寥,安乐县主或觉孤单,若顾家不介意,不如请安乐县主往顾家住上一阵。”
“请常侍大人回禀陛下,顾家正在收拾院落,最多三日,便可请县主到顾家小住。”
“甚好。”
说完了话,马中和要走,顾新阳急忙迎上去。
“常侍大人,我送你。”
“顾殿中客气。”
两人相携,一路走到陵阳大街,顾新阳从袖中抽出一枚飞钱,塞进马中和掌心。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马中和一边将飞钱揣进衣袖,一边笑问:“顾殿中可是有话要问杂家?”
“常侍大人明鉴。”
“问吧。”
“县主地位尊贵,顾家深恐怠慢县主,故而想请常侍大人赐教。”
“县主的确地位尊崇,可县主地位再尊崇,将来还是要嫁入顾家,故而陛下希望顾家能好好教导县主,令其担得起贵女的身份。”
顾新阳了然:“多谢常侍大人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