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知道,那便领罚吧。”
澜娘子后背略僵,似有些不敢置信,但随即她便扑在地上,朝卿流景三叩首:“殿下,婢子去了,若有来世,婢子再来伺候殿下。”
澜娘子决然转身。
“慢着。”清妧喊道,随即问卿流景,“你要杀澜娘子?”
“是她自觉该死。”
“不许杀。”
“阿妧,澜娘子是我的婢子。”
“……”
“当然,若阿妧同我讨要,我也可以给阿妧。”
清妧眼睛一眯:“条件?”
卿流景微微一笑:“待我回东都,一月一封书信。”
“成交。”
大不了她一封书信就写一个字。
“每封书信不得少于五百字。”
“二殿下,一年一封书信,或许能说上五百字,一月一封书信,您叫小女怎么编出五百字?”
“若阿妧给我写五百字,我便还阿妧一千字。”
“……”
“当然,阿妧也可以不救澜娘子的命。”
清妧差点气结:“五百就五百。”
见清妧恨到咬牙切齿,卿流景面上的愉悦更盛,然,待他那温柔如水的目光落在澜娘子怔愣的眼神时,又骤然转冷。
“阿妧免了你的死罪,你还不跪下谢恩?”
澜娘子慌忙跪下:“谢县主不杀之恩。”
“
起来吧。”
澜娘子不敢立刻站起,她小心地觑了卿流景一眼,却见他满眼杀意,吓得又扑在地上:“殿下饶命。”
“澜娘子,本殿再说最后一次,本殿身边向来不留不遵主子的奴婢,如今你去了阿妧身边,道理是一样的,若——”
“婢子不敢。”澜娘子提着裙摆飞快站起来,而后她恭恭敬敬地对清妧说,“谢县主。”
“……”
卿流景懒懒拂袖:“没什么事,便退下吧。”
澜娘子想退,可她要说的话还没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殿下,风雪已停,范四郎差婢子来回禀,虽东西南北四处城门有都城军和禁卫军严密把守,但他随时能送殿下出城。”
“嗯。”
“范四郎还说,东都形势严峻,请殿下……速速归东都。”
卿流景抬眸,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才与阿妧相聚,便又要匆匆别离,我真真是舍不得。”
清妧看着自己的卧榻,只想尽快送走瘟神,好好睡一觉,于是,她脱口而出:“那个,有情不管别离久,情在相逢终有期。”
卿流景怔怔地看着清妧,面上忽而浮上一朵红云:“阿妧,原来你对我早已情根深种。”
“……”她约莫是近日睡得太少,迷糊了,“二殿下,小女是说——”
“芳君。”
“啊?”
“芳君,我的表字。”
“……”
清妧的脸,亦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贵家郎君或娘子少有表字者,若有,便只能允极其亲密
的人唤,譬如父母,夫君或妻。
芳君,是个好名字。
可——
“谁问你的表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