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急往卿云澜舱房走,待他们绕过廊道,见舱门已大开,负责守门的卢维筠一见卿云礼和王怀瑾,便飞快告罪:
“三殿下,王尚书,非末将不想拦人,实在是末将拦不住。”
卢维筠告罪时,卿云牧已走到卧榻前。
“七弟,九曲湖上有水匪作乱,父皇知悉后震怒,命我等立刻肃清水匪,护北夷使臣回番馆。”
卿云牧的这番话说得气贯长虹,便是远在甲板上的禁卫军都听见了,然,卧榻上的人儿却仿若不觉,依旧沉浸在春色里。
“七弟,得罪了。”
说罢,卿云牧一脚踩过流光溢彩裙,毫不客气地掀开卧榻的帘子。
舱门外,卿云礼,王怀瑾慌忙侧首,只恐看见不该看见的春色。
他们才转过半身,却听卿云牧难以置信地低喊:“赵家静娘,怎么是你?!”
卿云礼和王怀瑾惊得面面相觑,此时此刻,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浮上同一个疑惑,若此处是赵静娘,那安乐县主去了哪里?
疑云重重中,王怀瑾默默拱手:“三殿下,微臣先出去了。”
不管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左不过是皇家事,他一个一心忠于皇帝的朝堂臣子,还是莫要参与。
幕僚公羊见王怀瑾出来,着急上前询问,却见
王怀瑾摇摇头,戳了戳外面。
两人遂一同走出船舱。
天幕沉沉下,天苍神舟已在返航,远远地,王怀瑾看见崔尚书领着三千都城军立在岸边。
“尚书大人,七殿下房里的小娘子可是安乐县主?”
王怀瑾摇摇头。
公羊大惊:“若不是安乐县主,那又是谁?”
“赵静娘。”
“……”公羊沉吟片刻,满目胆战心惊地低喃,“尚书大人,难道今日这乱不是匪乱,而是——”
而是什么,公羊不敢说下去。
但,王怀瑾已心知肚明,他抬眸,看着不知何时被浓云遮蔽的天空,不由地长叹:“风雨欲来啊……”
天苍神舟靠上岸的刹那,天际滑过一道骇人听闻的白色闪电,接着,是一道足以撕裂大地的滚滚雷鸣。
湖岸边,崔尚书扬声:“陛下有敕,宣天苍神舟上的所有人即刻进宫!”
春情不绝于耳的舱房内,卿云牧回身,定定地看着面色似永远云淡风轻的卿云礼。
“三弟,你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兄,我不知道。”
“是吗?”
父皇膝下共有八子,但成年的只有他,卿云礼,卿云澜三人,是以,谁都知道,太子人选,必定出自他们三人。
然,卿云礼志不在朝堂,故而他只把卿云澜视作对手,这些年,他也尽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卿云澜一人身上。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三弟,是我小看你了。”
卿云礼满脸不解:“皇兄
,你在说什么啊?”
“呵呵……”卿云牧大笑,“无妨,你爱演便继续演下去,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父皇不傻,连我都能看明白的事,他自然也看得明白。”
卿云礼袖下的手微微蜷起,脸上却越发地无辜:“阿兄,皇弟愚钝,委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卿云牧笑意更盛,拂袖而走。
“七弟便交给三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