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和惠贵妃求见。”
“呵,朕的后妃们消息还真灵通。”
马常侍慌忙扑在地上,信誓旦旦地喊:“陛下,奴绝没有多嘴。”
“谅你也不敢!”皇帝怒言,“去告诉皇后和惠贵妃,朕这会儿不得空,等空了,自会寻她们问罪。”
“是。”
马常侍退走后许久,皇帝才对王忠言:“传大皇子。”
“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不言,彷佛没看见卿云礼般,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抿了小半口。
茶水将沾唇,皇帝便嫌恶地一口吐出。
“今日这茶是哪个奴婢泡的?”
“回陛下,是——”
“不管是谁,拖出去鞭笞三十!”
“……是。”
寂静的寝殿内,除去窗外的大雨,便只剩下一串略显仓惶的脚步声,卿云牧再不敢侥幸,趴在地上给皇帝行了一个三跪九叩大礼。
“父皇,儿臣错了。”
“错在何处?”
“……”
皇帝挑眉,猛地将手里的茶盏砸向卿云牧。
杯盏正中卿云牧脑门,一盏又浓又烫的茶自他眉
心往下,滑过面庞,渗进又冷又湿的领口内。
“卿云牧,虽你生母身份低微,可云礼和云澜有的,朕何时亏待过你一分?当初朕让你和云澜比斗,是你为了讨好皇后自愿认输,才叫云澜做了神武大将军。”
“父皇,当初儿臣是——”
“被人蒙骗?”
“……是。”
皇帝冷笑:“若非你自己赶着去讨好皇后,皇后又能骗到你什么?这些年,你不想着反思己过,反倒心生怨念,变着法子和云澜过不去,你以为你做过的这些事,朕一点都不知情吗?”
“儿臣不敢。”
“你可知为何朕知道,却从不点破?”
卿云牧敛眉。
皆说皇家先有君臣,后有父子,父皇不点破,自然不是因为他想护着谁,不过是不愿意叫一人独大,威胁他的帝位罢了。
然这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回父皇,儿臣不知。”
“你自然是不知!”皇帝厉言,怒意渐盛,“朕不点,是因为你和云澜都是朕的儿子,是朕的手心和手背,朕不愿意因为一些偏颇而叫你们兄弟阋墙!
可你呢?
你全不管朕的一片苦心!”
“父皇,儿臣冤枉。”
“你冤枉个屁!”皇帝气得抡起茶托,再次砸向卿云牧,“皇后着急,那是因为云澜没占上嫡长,你呢,你着什么急?”
卿云牧不敢答,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若非你着急,那不管此番皇后怎么算计,你都该置身事外,若你实在见不得皇
后搅事,亦可来禀告朕。
可你既没有置身事外,更没有回禀朕,你是干脆将计就计,想叫皇后自食恶果,而后顺带渔翁得利。
可笑的是,你当自己是黄雀在后,却不知自己只是旁人眼中的一只螳螂!”
皇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卿云牧自知不能辩驳,便乖乖额头点地,告饶:“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呵。”皇帝面色更冷,“你不是觊觎朕的皇位吗?行,朕现在给你机会,若你是朕,你觉得朕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