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砚书坐回公堂高处,而后,他抡起惊堂木,砸向几案。
“升堂——”
门外,百姓人头攒动,不少百姓为看得更清楚,不惜攀上墙头。
伍砚书掩下头痛,问软在地上的云嬷嬷:“刚才,你说顾富贵手里的钱,是顾时娘给他的,而这钱,又出自安国公元妻顾嘉娘的嫁妆?”
云嬷嬷瑟瑟不敢言。
昨日她是疯魔了吗?
否则,她怎么能在大闹富贵喜堂后,放火烧了整座顾宅?
如今,她自己犯下死罪也就罢了,若再将主子干下的那些事尽数抖出,那不止她会死,金锣和银锣亦要死。
不如咬死自己说了胡话?
正此时,伍砚书抓起惊堂木就是重重两下。
“云嬷嬷,可若你再不说实话,那本官只能认为你和顾富贵私吞主家银钱,算上奉化坊被烧死的几十条人命,本官当判你二人诛九族!
可如若你肯坦白,说明你和顾富贵不曾私吞主家银钱,根据溱律之坦白从宽原则,本官或可酌情轻判。”
“是不是婢子坦白,婢子的儿子们就不用死?”
“若他们无辜,本官可饶他们一命。”
云嬷嬷立刻伏首:“廷尉大人,婢子坦白。”
“说。”
“回大人,时娘以继室身份嫁入安家后不久,发现安家的田产,铺子,库房里的大笔银钱全是嘉娘的嫁妆。
按照规矩,这些钱当全部留给安乐县主,可剔除这些钱,安家就只剩下一个将军府的空壳子。
国公爷离开陵
阳去戍边时,将家中大小事务全交给时娘来管,时娘便开始巧立名目,一点点挪动嘉娘的嫁妆。
可挪出来的银钱若放在她自己名下,待叫将军察觉,定能查出她私吞嘉娘嫁妆的事。
于是,时娘命婢子和富贵和离,让富贵脱去奴籍,搬去奉化坊。
这些年,富贵面上做着走南闯北的生意,实则是拿着时娘给的银子,四处购置田产,铺子,家宅。”
“顾时娘私吞了顾嘉娘多少嫁妆?”
云嬷嬷摇头:“回廷尉大人,这一开始的银钱数额婢子是知道的,可渐渐地,婢子就不怎么过问这些事,所以不知道时娘到底吞了安家多少银钱。
不过,时娘每年都要查账,只要富贵交出账本,廷尉大人就能将这些年的进进出出弄得一清二楚。”
伍砚书转头看顾富贵:“账本呢?”
“回大人,昨夜顾宅大火,都烧没了。”
“……”
伍砚书无语时,云嬷嬷绷不住,从地上跳起来:“顾富贵,金锣和银锣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我没有。”
“账本在哪里?”
“的确是烧没了。”
云嬷嬷冷笑:“廷尉大人,婢子敢担保,账本一定被富贵藏在某处,请您继续用刑!”
伍砚书颔首:“用刑。”
顾富贵再次惨叫:“啊——”
两轮大刑后,顾富贵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待衙役们当头浇下一盆盐水,他再也不敢隐瞒半句。
“大人饶命,账
册……被埋在顾宅后院的假山下。”
“宁寺正!”
“下官领命。”
宁寺正带着三五个衙役,火速冲出公堂,直奔顾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