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阳一边叩首一边大喊:“陛下,顾家知错。”
“晚了。”
“……”
“顾时娘私吞顾嘉娘财物一事,不必再问,朕以为已是罪证确凿,朕召你们进宫,乃是因为安行洲在苦白戍边,无力处置家事。
朕身为人君,既知晓此事,便不能罔顾。
顾时娘是你顾家娘子,如今犯下大错,你们自己说,朕该怎么处置,才能给安行洲一个交待?”
顾新阳和顾仲阳暗自对视一眼,却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答。
“若你们不知道,那朕就按照规矩处置了!”
“陛下恕罪!”顾新阳急忙抬头,“陛下,是顾家不察,才叫时娘犯下此等大错,顾家担保,回去后定会让时娘将私吞的钱帛尽数交回安家中公。”
“还有呢?”
“顾家亦会要求时娘向国公爷,安乐县主恳切赔罪,求得安家宽恕。”
“就这样?”
“……是。”
皇帝勃
然变色:“顾新阳,溱国什么规矩,百姓尽知,顾时娘所作所为,已是犯下七出之条!而犯下七出之条的妇人当被如何处置,还要朕来教你吗?!”
“臣……臣……”顾新阳被皇帝问得浑身瑟瑟,只能伏在地上。
一旁的顾仲阳寻思片刻后,叩首道:“陛下,时娘确已犯下七出,按理,安家该立刻将她休弃。
可礼俗亦有言,若郎君肯宽容,便妇人犯下七出,仍可留在夫家。
陛下,顾家不敢求旁的,只求陛下允顾家修书边境,将时娘所犯大错如实告知国公爷,若国公爷决议休妻,顾家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皇帝不说话。
“陛下,在得到国公爷确信之前,顾家会将顾时娘领回去,将她禁在家庙好好反省。”
皇帝抬眸,问屏风后的清妧:“安乐,顾家如此处置,你可满意?”
“回陛下,姨母是阿爹正妻,是留是休,该由阿爹做主,小女不敢有意见。只小女尚有一疑。”
“你说。”
“按照大理寺所查,姨母贪拿阿娘财物已有许多年,顾富贵以此为本金,翻本无数,这些利归谁?”
“顾仲阳,你说呢?”
“微臣……”
顾仲阳不能答。
时娘到底挣下多少,他不知道,只文娘和时娘交往甚密,二房没少得好处,若连时娘挣的银钱都要尽数交还安家,那怕是连二房都要吐出一口老血。
顾仲阳不能答时,顾新阳却回答说:“陛下,微臣以为
,利也该归还安家。”
皇帝颔首,再问屏风后的清妧:“安乐,如此你还满意吗?”
“小女谢陛下为安家做主。”
“顾新阳,顾仲阳,顾家的请求朕应允了,朕限你们在三天之内算清顾时娘欠安家的总账,并且尽数归还。”
“微臣遵敕。”
“退下吧。”
顾新阳和顾仲阳哆嗦着身,疾速退去。
待他们没了人影,清妧才绕出屏风,朝皇帝叩首。
“小女谢陛下隆恩。”
“安乐,你先前说要进宫为女官,朕准了。三天后,待安顾两家的事了,你便立刻去仙游寺,随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