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疑云忽重。
卿流景十岁时,曾悄悄离开东都,潜回陵阳,他的几个儿子听闻,一同赶去击杀。
可因为云礼心善,不忍杀之,卿流景没有死。
若他不是心善呢?
“安乐撞见云礼后,可有任何异常?”
“回陛下,那一日县主原心情不差,可撞见过三殿下后,县主的心情突然变得异常低落,回到仙游寺后,好几日都没有缓过来。”
呵。
皇帝冷笑。
他的儿子们真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原以为只有云牧和云澜想谋安清妧的人,却不想,云礼看似不谋人,实则另辟蹊径。
“都起来吧。”
暗七率先起身,十二和十三犹豫片刻,也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暗十二,暗十三,即日起,你们不必再跟着安乐,改去严密监视三皇子府,事无巨细,每日一报。”
“是。”
等暗十二和暗十三退走,暗七躬身问:“陛下,可要奴另外安排人去留意县主的一举一动?”
“不必。”
重要地从来不是安清妧,而是他的儿子们。
“从现在开始,内卫除却要留意三皇子府,还要一并留意大皇子府和七皇子府,以及忆流阁。”
“奴领命。”
说罢,暗
七退走,皇帝正要起身,回廊下又有宫人来禀:“陛下,伍廷尉,顾殿中、顾右丞求见。”
“不见。”
登闻鼓已响,他该去皇城前为安乐主持公道了。
宫人再道:“陛下,伍廷尉说,他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告,此事和安乐县主有关。”
“……”
须臾,伍砚书,顾新阳,顾仲阳三人走进御书房,伏地叩首。
“臣等参见陛下。”
“伍砚书,你有何要事禀告?”
“回陛下,今日微臣受邀往顾家吃席,酒过三巡,安家婢子香莺突然冲进顾家,控诉安乐县主囚禁嫡母顾时娘。
微臣等不信,亲往安家一探究竟,却见顾时娘被困在正院,形容枯槁,待盘问安家奴婢,方知顾时娘已被囚数日。”
“荒唐!”皇帝怒极,重拍几案,“孝,是为人之本,敬,乃做人之根,人不孝父母,不足以为人!”
好一个安清妧,他还以为送她去仙游寺思过数月,能有所悔改,竟不想,她是越发地荒谬绝伦!
“顾新阳,安乐是何时离开顾家的?”
“回陛下,香莺往顾家控诉县主囚禁时娘,顾家不明真相,想先把县主留在顾家,待伍廷尉上奏陛下。
却不想,县主骤然没了影。”
“呵。”
皇帝嗤笑,此刻,他总算明白,好端端地,安清妧为何要跑来南午门发疯,原来是被人撞破私囚嫡母,心生惧怕,打算倒打一耙!
“监察御史何在?”
御史急急冲进门:“陛下,
臣在。”
“安乐要告什么?”
“回陛下,县主说她生母顾嘉娘是为人所害,求陛下还她清白。”
果真如他所料!
先前,他给安行洲面子,数次容忍安清妧胡闹,今日,她既犯下大逆不道之罪,那就莫要怪他严惩不贷!
“去南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