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你身边能有两个婢子,乃是皇后娘娘额外开恩,可若您管不好身边的人,那婢子只能依照宫规,把人丢出皇城。”
清妧笑笑,转身回进偏殿。
她不是真要出门,不过是想证实一下心里的猜测。
进了门,浓雨气得直跺脚:“该死的婆子,竟敢以下犯上,等回头找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闭嘴。”流萤忽而冲浓雨怒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里!”
“啊?”
浓雨刚要委屈哭诉,却见流萤面色凝重,她便立刻明白,县主被困,不止是宫婢漠视尊卑这么简单。
“县主,可要婢子去——”
“不必。”
卿流景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她的死活。
回到房里,流萤斟酌再三,带着四分惊惧六分不敢相信,开口问:“妧娘,皇后娘娘莫不是要——”
“恩。”
“怎么会
?!”
皇帝罚卿云澜去龙山督建皇陵,就是对他失望至极,此一点,皇后,赵家,朝臣都心如明镜。
当然,如果皇帝龙体康健,卿云澜又肯韬光养晦,那朝堂的格局,说不得能在几年之内再出变化。
奈何陛下突然昏迷不醒。
范家求稳妥,第一时间请皇后出面主持大局,此举在顷刻之间把皇后,七殿下,赵家拉回权力中心。
而赵尚书又深谙借力打力的道理,以明州水患刻不容缓为由,迫使三殿下离开陵阳,又以陛下中毒不得不查,让大殿下疲于奔命。
如此,卿云澜就成了陛下龙榻前侍疾的第一人。
赵尚书这么干,是确信皇帝命不久矣。
不管皇帝是就此一命呜呼,还是短暂清醒,只要龙榻前没有别人,赵家就有得是机会让卿云澜上位。
若能叫皇帝留在遗诏,那就更加万无一失,卿云澜凭遗诏登基,三殿下人在明州,鞭长莫及,大殿下势单,就算不满,也无力回天。
然,出乎赵家预料地是,身中剧毒的皇帝,竟然生生熬过了一个多月,且眼看着,要熬到无大碍。
若真叫皇帝好了,卿云澜问鼎天下的大好时机就要一去不回。
只——
“妧娘,弑君是谋逆大罪,一旦有疏漏,便是株连九族!”
是,弑君之罪滔天,是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敢铤而走险。
皇帝不死,皇后和七殿下着急,可赵家没理由着急,便将来上位的是别的皇子
,赵家也未必会走上败落。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赵家变得如此着急?
竟不惜搭上九族的性命,意图谋逆?
流萤的神色越发惴惴:“妧娘,若皇后和赵家真有谋逆的打算,那他们关着您,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
“流萤,稍安勿躁。”
“可——”
“阿爹是溱国的三军统帅,只要军权没有更迭,皇后就不敢杀我。皇后关我,大概是想拿我牵制阿爹吧。”
虽清妧说得冷静,流萤却不敢侥幸,毕竟皇后和赵家连皇帝都敢杀,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流萤,我渴了,你再去替我倒一盏茶吧。”
“……是。”
等流萤出去,清妧复又转头,目光穿过窗扉,望向触目不及的忆流阁。
皇帝中毒,是卿流景谋划。
可皇帝昏厥后,朝堂,后宫,处处暗流涌动,唯有忆流阁悄无声息,卿流景若来偏殿,只同她谈风花,论雪月,彷佛皇帝是死是活与他无干。
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费尽心力回到溱国,就是为了溱国的帝王宝座,如今,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他又为何不动?
还是说,他不动,是因为所有人的动,促成了他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