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巳之后,陛下重罚了皇后和七殿下,于是,又有人猜测,皇后和七殿下恐与反溱会勾结,暗害陛下。”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没有告诉我?!”
“四郎说,郎君为国事已十分心烦,让奴不必拿这些小事来烦您。”
“……”
范含章生生被气到眼前发黑。
上巳的那出匪乱,因为牵扯皇家,陛下处置地格外迅速,一概水匪在被细问之前,全被斩杀。
假如水匪真是反溱会的逆贼,那陛下被毒,会不会不止牵扯了皇后和七殿下,还和反溱会有关?
范含章顿觉头痛欲裂,以至于他奔进皇城时,人差点栽在青石砖。
待他和五部尚书,惠贵妃并四妃冲进皇帝寝宫,帝之尸身已叫一袭明黄色锦缎掩住,皇后和七皇子跪在龙榻前,哭得昏天暗地。
“陛下——”范含章撩开衣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臣来晚了!”
尚书们自觉跪到范含章身后,惠贵妃和四妃伏在皇后身旁,十来人,齐齐扑在地上,哭声震天。
未几,卿云澜惊叫:“母后,您怎么了?”
众人抬眸,见皇后哭得太久,竟是要哭昏过去。
惠贵妃急忙扶住皇后:“娘娘,节哀。”
“本宫如何能节哀?!”
说罢,皇后掩面,哭得周身发颤。
范含章抬头,略略收住悲痛,沙哑着嗓子问:“敢问娘娘,陛下宾天前,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皇后轻轻颔首:“陛下一醒来,先问朝堂事,本
宫逐一相告,陛下听罢甚是感慨,连说往日若是听了诸卿家的,此番也不至于叫朝堂乱作一团。”
“那陛下可有提及,他欲立谁为太子?”
惠贵妃轻托皇后的手悄悄收紧,皇后挑眉,目光掠过范含章,落在静跪在屏风后的王忠身上。
范含章,尚书,宫妃们又齐齐转头,看向王忠,只见王忠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一卷明黄色的敕旨。
“可是陛下遗诏?”
王忠伏首,将敕旨举得更高。
“回宰辅大人,确是陛下遗诏。”
范含章再也顾不上为帝痛哭,他急忙起身,行到王忠身侧,接过敕旨,摊开一看:“果真是陛下遗诏。”
范含章抬首,对寝宫中人言:“皇后娘娘,七殿下,贵妃娘娘,还有诸位娘娘,各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既陛下留下遗诏,那我等就当遵遗诏,尽快拥立新君,已定朝纲。”
待众人颔首,范含章又将皇帝遗诏放回王忠手里。
“王总管,此刻,朝臣和宫妃们皆在大明宫前,请王总管随本官一道,于大明宫上,宣读陛下遗诏。”
“是,宰辅大人。”
须臾,众人步出寝宫,立在大明宫高阶下。
范含章扬声言:“陛下敕旨。”
众人伏首。
王忠摊开敕旨,一字一句念道:“朕受天命,继位为溱帝,日勤不怠,专致于民,距今已有一十四载。
今身体抱恙,筋力衰竭,再不能如往日般勤勉,朕若再不退位,上,对不起先祖
,下,对不起万民。
皇七子卿云澜,乃皇后嫡出,为人好学,忠孝,勤勉,必能克承大统,现册立其为溱国太子。”
敕旨宣读完,卿云澜露出不敢置信的惊慌,他扑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父皇,儿臣愚笨,只怕辜负您的一片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