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见陛下。”
“如何?”
“回陛下,二殿下已毒发,不日将薨。”
“看准了?”
“是。”
皇帝勾起唇角,终是露出一点笑意。
“即日起,太医疗不必再去忆流阁请脉了。”
“是。”
葛潘伏首,欲退。
“且慢。”
说罢,皇帝朝王忠拂袖,王忠会意,迅速退出御书房。
“先前,国师炼制的仙丹,朕是否还能服用?”
“陛下,那仙丹并不能让陛下长生,只能让陛下得一时的气血充足,待气血退去,反伤陛下根本。”
“呵。”皇帝冷笑,“若仙丹无用,那太医疗就去炼一些既能补朕气血又不会伤朕根本的好药!”
“……”
药是能治病救人,可只能救生机未断之人,皇帝老了,内里虚空,便是用再多外力,也是虚不受补。
可——
“微臣定当竭力为陛下炼制一些固本培元的好药。”
“退下吧。”
“是。”
葛潘退下后,皇帝半靠在榻上,眉目落在窗外的夜色。
他是皇帝,是真龙天子,定不会就这么死去!
“暗七。”
“奴在。”
“替朕
寻个会炼丹的道人。”
“是。”
而后,皇帝起身,走到廊下:“王忠,朕要去探望芳君。”
一刻钟后,皇帝坐着帝辇,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穿过如注的大雨,走进忆流阁,而后,他立在回廊,透过暗沉的门扉,看到如同枯骨一般的卿流景,身姿扭曲地盘在卧榻,无声地嚎啕。
他忽而就笑了。
比之眼前的可怜虫,区区五石散也不过如此。
想当初,卿天昊立在大明宫最高处,抱着儿子卿流景,得意地昭告要让他的儿子成为人间举世瞩目的存在。
不知道身在地府的他,看着这般苟延残喘不及一条狗的儿子,心中又作何感想?
当时又痛又悔有恨吧。
呵呵呵……
“王忠,立刻宣王怀瑾入宫。”
王怀瑾冲上大明宫高阶时,顾不上甩一甩衣角的雨水,就在王忠的引领下,急急忙忙冲进御书房。
“微臣叩见陛下。”
“芳君不日将死,礼部可以准备丧仪了。”
真得吗?
王怀瑾深表怀疑,他十分想劝皇帝不必急于一时,万一这一死,又没死透,不是平白浪费礼部功夫吗?
“陛下,不知礼部该以何规格操办逍遥王的葬仪?”
“芳君是大溱功臣。”
“微臣明白了。”
这是要礼部大办的意思。
陛下要贤名,逍遥王与国有功,陛下若为其大办丧事,才能彰显大溱对功臣的优待。
“陛下,那逍遥王府还要继续修缮吗?”
“你说呢?”
皇帝横
眉,他是盼着卿流景死,可不想让人知道,他盼着他死!
王怀瑾急忙道:“逍遥王吉人不得过两日又能转好,逍遥王府自然该接着修。”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