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完密信,气得把信砸了出去。
“谢容时!”
谢容时急忙上前:“臣在。”
“陈郡谢家是何等清贵人家,不必朕来提醒你吧?你身为世家之主,大溱的吏部尚书,为谢家虚名,怎能做出如此荒诞不羁的事?!”
“臣……知罪。”
“既然你知罪,伍砚书,宣判吧!”
“是。”
伍砚书抡起惊堂木,狠狠一敲。
“今日这桩案中案,审到这里,已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大皇子妃范萤娘之死,是被许家轻歌下毒,绝望而死,虽许轻歌没有亲手毒杀范萤娘,却是害死范萤娘的罪魁祸首。
本官当判许轻歌死刑,然,许轻歌毒害范萤娘,另有隐情,本官综合考量,改判为流放三千里!”
许轻歌伏首:“谢廷尉大人。”
“宰辅范含章,于危难之际受许家襄助,却在得势以后,背信忘义,不
止抛弃许家雨娘,更是对许家之难视而不见。
按照大溱律,本官——本官——”
伍砚书纠结再三,到底不敢宣判,于是,他匆匆起身,回头向皇帝拱手:“陛下,微臣无能。”
“你是无能!”
“是。”
皇帝起身,眉目冷峻。
“范含章身为夫君,和妻结发于危难,却在发迹后,抛妻弃子,又为权势,另娶高门大户,此为不义!
范含章身为帝师,饱读诗书,始终被世人盛赞品行端方,乃天下人之楷模,可正是这般楷模,却做尽欺世盗名之事!
范含章欺民,欺君,欺世,此为不忠!
不忠不义之徒,如何配为溱国宰辅?!
来人,立刻摘下范含章的玉冠,脱去范含章的紫袍!”
禁卫军冲了上来,蛮横地扯掉玉冠和紫袍,昔日衣冠楚楚的国之宰辅,在须臾之间,只剩狼狈。
“范含章,按照律法,朕理应对你严惩,可念在你年事已高,于国有功的份上,朕饶你不死。”
范含章额头点地,哭道:“谢陛下隆恩。”
“谢容时。”
“罪臣……在。”
“谢容时,本来谢范两家的这桩事,你谢家该是苦主,可你到好,为瞒住被骗的事,竟纵容谢家人杀许家旧仆,
身为陈郡家主,你是治家不严!
身为大溱的吏部尚书,你察范含章之罪,却隐而不报,甚至为其遮掩,更是犯下了欺君罔上大罪!
即日起,降谢容时为吏部郎中,责谢容时在家闭门三月,
整顿谢家,若谢家家风不能正,朕定会再来问责!”
谢容时伏首:“谢陛下。”
“今日之案,朕已经宣判完,若有疑义者,速速上前。”
堂上,堂下人纷纷跪拜在地,高喊:“陛下圣明——”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