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陵阳天热,废后遂上表朕,改棉衣为春衣,免得浪费,为此,朕还表彰了她,此事,你不该不知道。
便你不记得了,按照宫规,尚衣局会在衣裳开制前,到鸾凤殿上禀,今年制衣多少,花销几何?
待你批复后,尚衣局才会开制衣衫。
今年,孙掌事没来鸾凤殿吗?”
皇后不敢答,孙掌事却扬声:“回陛下,婢子上禀了,皇后娘娘的批复就握在红掌事的手里!”
皇帝抬头,只见小红慌忙把制衣册藏到身后,见此,皇帝看着趴在脚边的皇后,心里盈满失望。
“朕不该封你为皇后的。”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求陛下宽恕,臣妾发誓,绝没有下一次。”
皇帝摇摇头,对孙掌事说:“让尚衣局再制一批棉衣,现在制得春衣收着,来年开春,再送往各宫。”
“是。”
“退下吧。”
等孙掌事退出鸾凤殿,皇帝的神色更冷,他踢开皇后,走上高阶,坐到凤位,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
“九月初九,宫里都往各家送过什么东西?”
“一些吃得。”
“都有些什么?”
“这……”皇后努力回想,可她越是努力,脑子越是空,眼泪更是哗啦啦地从她眼眶滑落,“陛下,臣妾想不起来。”
一旁的小红急忙道:“陛下,婢子去取礼单。”
须臾,小红呈上礼单。
皇帝拿过单子,迅速翻到送往韩家的那一页,御膳房送往韩家的糕
点共计有九样,其中就有杏仁糕。
“重阳礼单是谁拟定的?”
“是臣妾。”
太子责她懦弱,不仅帮不上他的忙,还总给他惹麻烦,于是,她就亲自拟定了重阳礼单,想讨朝臣的欢心。
“陛下,是哪里不妥吗?”
皇帝当即把礼单砸了出去:“韩家老夫人吃不得杏仁糕,这事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臣妾……臣妾……”皇后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地不能言。
“韩老夫人吃了后宫赐下的杏仁糕,致旧疾发作,危在旦夕,你却问朕,是否有哪里不妥?!
便你不知道各家有哪些忌讳,你难道不能去永福宫问一问惠贵妃吗?她代执凤印其间,后宫可没出过一桩岔子!”
皇后埋首,双手紧紧握拳。
见此,皇帝彻底失望了。
柔妃被封为皇后一月余,后宫出过的岔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偏偏她一点不知道长进,还任凭云牧打杀宫人。
今日他若不罚皇后,明日易章还指不定在朝上说些什么。
“如果你想云牧坐稳太子的位置,就把凤印送去永福宫吧。”
说罢,皇帝起身,准备离开,随葛潘同去韩家的王忠急急走进来:“陛下,韩老夫人大不好了。”
若韩老夫人死了,且不说韩家会不会闹,以后,朝中其他官员,谁还敢吃宫里赐下的吃食?
“葛潘呢?”
王忠不答,却是上前两步,附在皇帝耳边轻言:“陛下,奴有事禀告。”
皇
帝立时拂袖:“所有人,退下。”
等人全部退出去,皇帝才冷着脸对王忠道:“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