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陵阳城的天气骤然转冷,天不亮,太子和三殿下,带着一众礼部的官员,直奔城外景春河。
清妧带着一百精挑细选的宫婢,亦早早离开宫城,赶往鸿胪寺,等着向韩国的青阳公主见礼。
然,一直到日上三竿,一百多人被冷风吹得面红耳紫,韩国使臣团都迟迟不见踪影。
花典赞搓着发紫的手,悄悄凑到清妧身侧:“县主,您说该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吧?怎么都这会儿,都瞧不见一个人?”
太子没差人来说话,当不至于出岔子,但韩国的人迟迟不来,至少说明出现了什么始料不及的变故。
“昨日礼部送来的名单,你看过没?”
花典赞苦笑:“不瞒县主,婢子翻过两页,就困得睡不着。”
清妧默默长叹。
皇帝的敕旨下得突然,为选一百宫婢,她忙了整整五日,等选完人,她带着人慌忙到鸿胪寺布置。
直到昨日傍晚,才堪堪忙完一切。
然后,她早早洗漱,准备上榻安寝,礼部却送来使臣团名单,以及相应的避讳,说是让她们好好读一读,以免招待时有所疏漏。
她强撑着疲惫,翻过几页,单子上写得无非是青阳公主的一些喜好,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
今早醒来,她统共就记住一句话,青阳公主貌甚美,性乖张,极好男色,府中豢养面首数十人。
“罢了,安心等着吧。”
“是。”
临近午时,清妧饿得前胸贴后背,鸿胪寺前的
大街上终是传来几声急促的马蹄声,未几,一官员行到鸿胪寺前。
“县主有礼。”
“三舅,你怎么来了?”
顾少阳呵呵一笑:“礼部人手不足,六部各自调遣数人来帮忙,我听说县主也在,就主动请缨。”
“原来如此。”
顾家一别,她再没见过三舅,如今再见,发现他脸色红润,比之往日,又胖了不少。
“哦,对了,下官奉王尚书之命,来通知县主,青阳公主带着整个使臣团,去了二殿下的逍遥王府。
王尚书说,青阳公主不知何时才能到鸿胪寺,县主不必在门前干等。”
清妧脑中,顿时滑过一道疑问,卿流景在韩为质十年,与那青阳公主之间该不是有些什么吧?!
那礼部上来的书册上是怎么写的?
青阳公主好色!
清妧顿时急了:“三舅,你可知道,为何青阳公主要去逍遥王府?”
“不瞒县主,下官不知。只今日一早,太子带着下官等,在景春河畔等了许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韩国大船。
太子客客气气上前见礼,那青阳公主却端得倨傲,十分不给太子和三殿下颜面。
等进了陵阳城,仪仗队走到一半,青阳公主才突然说,她久不见二殿下,想先去拜会一二,于是,不等太子应下,带人直冲逍遥王府。”
清妧指尖微紧,她的眼前尽是卿流景那张笑起来,分外妖娆的狐狸脸。
“三舅,陛下差我们在鸿胪寺前候着青阳公主,我们
就此进门,难免有怠慢之嫌,不如这样,我随三舅走一趟逍遥王府,先和公主见个礼?”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