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次您再在接待韩国使臣一事上落人话柄,易御史定会再次跪在大明宫上,说您不配为太子。”
卿云牧神色微紧,他抬眸,目光悄无声息地略过河岸边的诸多朝臣,这些人看卿云礼的目光,含着可惜。
可惜什么?
难道是可惜他没有被立为太子?!
“公羊先生,若是这般,那孤这个太子岂不是做得太憋屈?!”
“……”
公羊植一时无言。
近来,他一日比一日感到无力,先前,太子不是太子时,他作为幕僚,说的劝言提的建议,太子都能听得进去。
如今,太子是太子,他亦做了太子詹事,但太子对他的信任反而不如过去。
这时,崔郁离靠到太子另一侧,悄声言道:“殿下,朝臣对上不敬,是大溱朝堂的通病,此一点,一时难改。
若殿下想要扭转现状,叫朝臣对你俯首帖耳,那殿下就该对韩国使臣多多包容,尤其是对青阳公主。”
“什么意思?”
“韩王差使臣来大溱,看似怒气汹汹,实则是来求援的,而青阳公主,就是韩王送来陵阳的诚意。”
卿云牧眉目微动:“你是说,坊间传言为真,青阳公主真可能是来和亲的?”
“是。”
“孤不要!”
那青阳公主虽是韩国公主,性子却比北夷人更野蛮,生而为女子,却不知忠贞为
何物,公然在府内圈养面首,且还养了数十个之多!
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娶进门?
“殿下,您以为易御史为何要举荐三殿下?”
“崔离郎,就卿云礼那等性子的人,更不可能看得上青阳公主。”
“殿下,重要地不是青阳公主,而是青阳公主身后的韩国,不管是谁娶了青阳公主,那韩国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
“若殿下能娶到青阳公主,那韩王一定会倾尽全力支持殿下,届时,便朝里有人心思不正,殿下亦不必畏惧。”
另一侧,公羊植被崔郁离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急忙拱手:“太子殿下,崔离郎的话不可取,若真靠着韩王坐稳太子之位,将来势必后患无穷。”
崔郁离却微微一笑:“公羊先生此言差矣,现状不破,何谈将来?以太子之能,一旦登基为帝,难道还能被韩王拿捏?!”
“说得好!”卿云牧哈哈一笑,“不愧是清河崔家养出来的状元郎,谋略和见识都是一等一的好!
待青阳公主下了船,孤就叫她好好见识见识,大溱儿郎的缠绵悱恻!”
公羊植再次抬手:“太子殿下,臣以为此法不妥——”
“别你以为,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孤可以听你的,如果没有,那就闭嘴!”
“……”
公羊植咬唇,犹豫再三,终是退到了后面。
皆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还没即位,他便要先被太子摈弃了。
他不由地抬
眸,去看立在太子右侧的崔郁离。
这人不止生得端正,言行举止更是百里挑一,不说话时,往旁边静静一站,常叫人察觉不到存在。
可他只要说话了,总能正中太子心思,不到一年,他俨然取代他,成为太子身边最得信任得人。
崔郁离勾唇:“殿下,船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