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娘,醒醒。”
清妧睁开眼,郁卒地瞪着流萤:“昨日,浓雨才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皇后被废,我怎么还要早起?”
流萤憋笑:“是三殿下来了。”
清妧立刻弹起。
“他来做甚?”
“三皇子妃身子不妥,三殿下求陛下,允妧娘去看三皇子妃,陛下准了。”
“恩。”
清妧匆匆洗漱,不到半刻钟,她就走到廊下,彼时,卿云礼立在一棵萧瑟的大树下,神色幽深。
“小女拜见三殿下。”
“妧娘免礼。”
“谢三殿下。”
“原以为要多等一会儿,不成想,妧娘和一般小娘子不同,在梳妆打扮上十分马虎。”
“马虎不好吗?”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小娘子若打扮地鲜亮些,总是能多讨郎君喜欢些。”
“若那人真心喜欢小女,那不管小女是盛装还是寡淡,都无妨,否则,这喜欢不要也罢。”说罢,清妧屈身,“三殿下,是不是该走了?”
“……”
上辈子,她倒是精于装扮,可折腾来折腾去,没入得顾浥尘的眼,反而是这辈子,哪怕她不点唇,卿流景看她的眼神里都闪烁着星光。
一路无话。
到了三皇子门前,守门的阍者一见她便三叩首,清妧还当他是在为上一回的事谢罪,却不想,她根本不认得此人。
卿云礼看出她心思,善解人意地解释说:“回到陵阳,我方才知晓,妧娘曾过府看香娘,却被刁奴拦下。
妧娘放心,此等荒
唐事,绝没有第二次。”
说罢,卿云礼对家中奴婢朗声言:“若下一回安乐县主来三皇子府,再有人以本殿人不在为由,挡住她的去路,本殿定不轻饶。”
“是。”
“妧娘,走吧。”
今日的正房极静,走到门前,隔着厚厚的珠帘,清妧看到崔元香右手搭在小腹,独自一人歪在榻上。
“三殿下留步,小女进去瞧瞧。”
“妧娘,之前是郎中说,香娘郁结在心,为了叫她高兴些,我才去崔家,请小娘子来陪香娘。”
“此事,三殿下无需同小女解释。”
“我并非是同妧娘解释,而是想请妧娘替我同香娘解释。烦请妧娘告诉香娘,是我疏忽,忘了顾家悦娘尚未出阁,不该常来府里。”
她不想应,可崔元香神色落寞,她实在不忍心。
“好。”
卿云礼遂转头望卧房,他看得极为专注,眼里盈满深情,他看了许久,看着看着,便要抬脚往里走。
婢子急忙拦住门:“三殿下留步。”
“……”卿云礼陡然一震,眼里的深情转为剧痛,他无奈一笑,朝清妧拱手,“刑部还有事,我先走了。”
“三殿下慢走。”
等卿云礼走得没影,清妧才问婢子:“三皇子妃不想见三殿下?”
“是。”
“那我能进去吗?”
“请县主稍等。”
“好。”
须臾,婢子去而复返:“请县主进去。”
清妧进门时,崔元香已经回过神,她看见她进门,露出浅浅的笑意,一如之
前见过的每一次。
“小女见过三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