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督军,不知敕旨何在?”
崔郁晟取出敕旨,高举过头顶:“陛下敕旨,安国公接敕——”
安行洲伏首:“陛下万岁。”
“安行洲,韩王修书朕,说北夷攻打韩国时,他曾多次请你出兵相助,可你却置之不理,是也不是?!
若确有其事,那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朕定你欺君罔上之罪!”
崔郁晟宣读完敕旨,立刻错开身:“敕旨已宣读完,国公爷快快请起。”
安行洲遂起身。
“国公爷,陛下说,不管怎样,溱韩盟约尚在,国公爷如何不该罔顾韩王请溱国出兵襄助的诉求。”
“崔督军,本帅并未罔顾。
韩国共向本帅求援七次,四次是主帅来书,三次是韩王亲笔,本帅每次一收到消息,就上书陵阳,求陛下恩准出兵。
可奇怪地是,陛下不曾有过任何示下,于是,本帅理所当然地认为,陛下不同意出兵襄助韩国。”
崔郁晟蹙眉:“国公爷曾经上禀过?”
“不错,本帅一共上禀过七次,且次次用得是八百里加急,崔督军若不信,可去离苦白最近的驿站核查收发信记录。”
“下官没有不信,只是下官的确要调查一二,如此回去陵阳,才好当着陛下的面,为国公爷澄清此事。
”
安行洲笑而颔首:“崔督军说得极是,若当真有人阻挠八百里加急文书的传递,督军绝不能姑息。”
“国公爷明鉴。”
“崔督军舟车劳顿,还请先去休息。”说罢,安行洲扭头,“唐峻,本帅把崔督军等人交给你了,你切切好生招待。”
“主帅尽管放心。”
安行洲再朝崔郁晟拱手:“崔督军,本帅尚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若督军遇上难处,可随时来寻本帅。”
“多谢国公爷。”
须臾,崔郁晟等人跟着唐峻转身,唯独顾浥尘留在原地,朝安行洲拱手作揖:“姨父,我——”
“三郎,本帅这会儿没空,我们晚点再说。”
“……”
顾浥尘难堪退走。
他知道安行洲待他不会如往日,可他没想到,安行洲会决绝至此,甚至连面上的客气都懒得维持。
也罢,反正他也活不了今日了。
待他们走得看不见人影,安十一从暗处走出:“国公爷,您就这么由着崔将军查吗?”
“不然呢?”安行洲横眉,“有人阻了八百里急信的传递,陛下差人来查一查,本是理所应当。”
“可有本事拦截八百里加急信的,很可能就是兵部。”
“够了。”安行洲拂袖,“安十一,你若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军法处置!还有,你该回陵阳了。”
安十一垂眸。
来苦白前,县主曾说过,苦白之事恐与皇子夺嫡有关,他本来将信将疑,直到到了苦白,知悉非国
公爷不报,而是急信不曾被送抵陵阳。
可沿途驿站无一处毁损,那便说明此事是人为。
能知八百里急信何时送出,从哪里送到哪里,沿途会经过哪几站的人,只可能是兵部,而兵部是崔家掌权,崔家的背后,是三皇子。
“国公爷,县主不许十一回去,若十一敢回去,县主定会打杀了十一。”
气势如钧的安行洲顿时焉了,若阿妧真这么说过,莫说她会打杀安十一,只怕待他回去陵阳,都能气得不理他。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