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韩王登时不急了。
继位至今,每每上朝,但他对国对民有所政见,群臣们必定以“先皇在时如何如何”为由,阻了他。
可他们凭什么阻他,他是韩王!
“陛下,您想好怎么处置安行洲了吗?”
“自然是尽快把人送回去。”
“可唐峻已死,若陛下送回安行洲,他会马上集结三万铁蹄军,杀到月北,为唐峻报仇雪恨。”
“呃……不会吧?”
“陛下,安行洲其人重情重性,唐峻是他心腹,如今遭韩人截杀,换作陛下,难道肯轻易作罢?”
不能。
如果他放安行洲回去,他会集结铁蹄军直奔月白,那韩军根本抵挡不住,一旦抵挡不住,他岂不是要死?
不行——
韩王眉目转为凛冽:“朕不能放了安行洲。”
“陛下明鉴。”宸贵妃收回手,笑着后退两步,然后审视韩王的仪容,“陛下,您可以去召见朝臣了。”
“好。”
韩王转身,大步流星地踏出正殿,待他走得看不见,宸贵妃略略侧身,问隐在一角的宫婢:“卢嬷嬷,那个安妧娘是安行洲的女儿吧?”
“是,娘娘。”
“呵呵呵……”宸贵妃娇笑,笑声尖锐到刺耳,“你说,若安行洲死了,安妧娘就成了孤女了吧?那她是不是会痛彻心扉呢?”
县主有多在意国公爷,旁人不清楚,她
却一清二楚,若是国公爷真死在韩国,县主定会痛不欲生。
“会。”
“真好~”宸贵妃唇角的笑意越发飞扬,但笑着笑着,她又不无遗憾道,“可惜,本宫不能亲眼瞧见。”
说罢,宸贵妃拢着轻衣,歪回卧榻。
安清妧会不会痛彻心扉,原不关她的事,然,卿流景心慕她,便和她很有关系,毕竟,她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最好安清妧能痛到死了!
“卢嬷嬷,你替本宫去前面看着些。”
“是。”
须臾,卢嬷嬷走进夜色。
天边,月色微茫,不知此刻,远在陵阳城的县主,是已然安睡,还是被噩梦缠绕,不得安眠?
希望月北城的事能早些结束,这样,她就可以回去陵阳,继续伺候县主了。
寻思间,耳畔响起一声轻唤:
“卢嬷嬷~”
卢嬷嬷回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范修谨:“四郎不是被关在地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晃荡?”
“久不见嬷嬷,来看看。”
赵皇后谋逆,她身为鸾凤殿的掌事,虽被免了死罪,却被罚入教坊。
不久,她遵从殿下之命,远赴韩国,伺机到宸贵妃身边伺候。
一晃,数月匆匆过。
“卢嬷嬷辛苦。”
“为殿下尽忠罢了。”说罢,卢嬷嬷正色,“四郎若是有话,不妨快说,说完了,赶紧回去地牢,切莫坏了殿下的谋划。”
“殿下说,此间事了之日,就是宸贵妃魂归地府之时。”
宸贵妃是殿下培养的一颗棋子
,若她好好尽棋子的本分,自有逍遥日子过,可惜,棋子不安于命。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