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礼的质问,让皇帝满意地猛点头,也让安行洲对卿流景生出些许的担忧。
然,卿流景毫不在意,他笑着看向易章:“敢问易御史,溱国是否有祖制,逍遥王非召,不能上大明宫?”
“二殿下既是逍遥王,也是溱国朝臣,二殿下先前不必来大明宫,是殿下身子不好,若殿下身子大好,理应日日来上朝。”
卿流景笑而颔首,又转头看向韩杜衡:“韩尚书,那依照溱国律法,陛下无召,本殿却来了,是否触犯律法?”
“二殿下说笑了,除非殿下犯下大罪,被陛下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否则,殿下当如易御史所言,天天来朝。”
卿流景唇角笑意渐深,他抬眸,目光淡淡地对上卿云礼:“三弟,为兄编排莫须有的罪名,又算什么罪呢?”
卿云礼不能答。
见此,卿流景又笑眯眯地问皇帝:“陛下,你说呢?”
“……”
他能说吗?!
他若能说,早叫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皇帝灰白的面色里,生生被气出一丝潮红。
王忠急忙俯身,他一边替皇帝顺背,一边劝道:“陛下息怒,如今重要地不是二殿下怎么来了大明宫,而是安国公如何活着回了陵阳?”
对。
他真是被气糊涂了!
安行洲既被韩人俘获,轻易就回不来,可他不仅回来了,且苦白,陵阳对他回来的事一无所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问。”
“是。”王忠扬声,代皇帝言,“陛下说,准二殿下留在大明宫上,还请二殿下速速退到一旁。”
“谢陛下。”
说罢,卿流景人不动,却是转身望向大明宫外。
须臾,星回和若谷合力抬进来一张奢华的贵妃椅,他们把椅子放在左上位,然后扶着卿流景缓缓坐下。
“……”
见此,朝臣再也掩不住满面的错愕。
溱国没有礼制,不许逍遥王上大明宫参朝,但也绝没有礼制,在陛下允许下,逍遥王可坐于大明宫参朝的惯例!
安行洲更是怒瞪卿流景,他现在不是担心他牵累自己,他现在更担心地是,他能先把自己作上西天!
“二——”
“国公爷,”卿流景先一步开口,“陛下和朝臣急等你解释安然归陵阳的来龙去脉,你再不说,难道不怕陛下听不全?”
安行洲当即朝皇帝拱手,他不是怕皇帝听不全,他是怕皇帝被卿流景的大逆不道气得真下敕旨,诛杀了他。
“陛下,十月,崔督军携敕旨来到苦白城,陛下责臣未将韩国求援一事上禀,但事实是,臣每一次都上禀了。”
说着,安行洲抬袖,抽出一本薄册:“这是离苦白城最近的驿站的收发信记录,请陛下御览。”
王忠冲下高阶时,朝臣再也没心思关心卿流景的胆大妄为,他们抬眸,看着薄册被呈送到皇帝面前。
根据册子上的记录,苦白城一共往陵阳发过七次信,正和韩王送来的亲笔质问书上所写一致。
皇帝皱眉。
如果安行洲曾传信,那那些信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