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崔玉坤只觉头痛欲裂。
“所以,你怎么都不肯退了?”
“对——”
“不对!”门外,范修谨拽着谢扶光笑眯眯地走进来,二人朝崔家一众郎君拱手作揖,“拜见崔尚书,各位叔伯。”
行完礼,范修谨急忙朝谢扶光挤眼,谢扶光会意,一把拖走崔郁离,等二人出去了,范修谨才问:“崔尚书,下官能坐吗?”
“范侍郎请坐。”
“谢崔尚书。”
“王爷让范侍郎来得?”
“那可不就是王爷吗?王爷知道离郎是个直脾气,肯定不能好好和崔尚书说话,所以才叫下官过来瞧瞧。”
“所以王爷什么意思?”
“王爷说,天下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只要崔家肯答应王爷的条件,不止崔郁晟能平安归家,崔家勾结北夷的罪亦可不论。”
崔玉坤登时沉默。
天下的确没有谈不拢的买卖,可买卖能谈成,无非是买卖双方都能满意,逍遥王不是大度的卖家,崔家需要用什么,才能买到想要的?
“呵。”范修谨微微一笑,“崔尚书放宽心,王爷若不是笃定崔家肯买,便不会让离郎回来崔家。”
“所以王爷要什么?”
“这第一桩,当然是离郎和伍家珍娘的婚事,想来崔家明日去伍家下聘,当不是什么问题吧?”
“不是。”
“第二桩嘛,新帝登基的那一日,王爷想看一场戏,王爷要崔家多多配合,助大戏顺利演完。”
“什么戏?”
“尚书大人会知道的。”
“……”
好一个“会”!
偏偏,他不敢细问!
逍遥王不是卿云牧,卿云礼之流的蠢货,一个流亡他国的质子,能在无声无息中让陵阳尽在掌握,他的本事,可谓滔天。
崔家敢和他对着干,指不定整个崔家都要搭进去。
“好,崔家应了。”
“最后一桩,王爷称帝的时候,崔家须臣服。”
“这是自然。”
崔家妥协至此,不就是盼着逍遥王登基吗?
范修谨满意一笑,随即起身:“尚书大人的意思,下官这就回去告知王爷。”
“范侍郎不喝杯茶再走吗?”
“下次吧。”
崔玉坤亦起身:“我送范侍郎。”
“那怎么好意思?”
崔玉坤笑笑,陪着范修谨出了门。
廊下,谢扶光还在和崔郁离掰扯,他见范修谨出来,急忙奔过来:“还是你去劝吧,我拿他没辙。”
“哈?”不等范修谨答应,他已被谢扶光推到崔郁离面前,“呃……崔郎中如果实在想不通,可去寻王爷说理。”
“……”
“如果你敢的话。”
“……”
“不敢啊?”范修谨淡淡一笑,“那便留在崔家,好好准备明日的提亲,可莫要轻慢了你家珍娘。”
说罢,范修谨搂上谢扶光:“好了,咱们喝酒去。”
两人朝崔玉坤躬身告辞,告辞的话说到一半,崔郁离怒而拂袖:“谁说我不敢了?我现在就去寻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