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洲和卿流景一前一后,过了垂花门。
一进院子,安行洲神色骤然一沉,只见他飞速拔出腰间长剑,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把长剑横在卿流景脖颈。
“咳……岳父大人,您这般对小婿,是不是过于热络了些?”
“卿云礼为一己私利,背叛溱国,害死唐峻和苦白五千百姓,你不杀他,却由他登基为帝?!”
“三天。”
“什么三天四年的?!我问得是,你怎么能——”
清妧急急跳下辇轿,她一边冲到卿流景身前,一边急忙解释:“阿爹,他是说,卿云礼只能做三天的皇帝。”
卿流景得意地卷起唇角:“知我者,阿妧也~”
“你闭嘴!”
清妧怒吼,这厮是真没瞧出来阿爹被他气到头顶冒黑烟了吗?
然,清妧不知道地是,安行洲之怒,一半是因为卿流景,剩下一半是看到自家女儿竟为了一个男子挡他的刀!
“阿妧,让开——”
“不让。”
她让了,只怕阿爹真要动手。
安行洲拿女儿没辙,只得略过清妧,扫向卿流景:“逍遥王,堂堂七尺男儿,躲在女子身后算不得英雄好汉!”
“在阿妧跟前,我不必做好汉。”
“你——”
眼看安行洲要气炸,清妧无奈扭头,恨问尾巴几要翘上天的卿流景:“你到底是来提亲,还是来结仇的?!”
“提亲。”
“那就好好和阿爹说话!”
“哦。”卿流景乖乖点头,然后错身半步,朝安行洲拱手作揖,“岳父有礼。”
“谁是你岳父!”
卿流景吓得脑袋一缩,可怜巴巴地揪住清妧衣袖:“阿妧,我想好好说话,可岳父不给机会嘛~”
“……”
莫说阿爹想揍卿流景,她也想动手了!
话说,她到底是怎么糊了眼,看上这厮的?
清妧心里腹诽不已,手却突然扶住额头:“呜——痛——”
见此,卢嬷嬷狂奔而至,她神色切切地搀住清妧,焦急万分地劝告:“县主,了无主持说了,您不可着急,否则要伤及心脉!”
清妧抬眸,神色悲苦地看着安行洲:“我也不想动怒,可——”
女儿什么心思,安行洲哪里看不明白?
然,他家阿妧就是喜欢卿流景,他难道还能真棒打鸳鸯?
罢了。
“阿妧,你别急,乖乖跟卢嬷嬷回房,阿爹保证,定会和逍遥王好好说话。”说罢,他怕阿妧不信,特意命令富成,“快去给王爷备茶。”
“是。”
清妧遂转身,走了两步,她又返回到安行洲身侧,而后对他附耳低言:“阿爹,我护他,只因为他是明日之君,伤不得,并无其他。”
“知道。”
安行洲连连点头。
为明日之君不顾生死?
真当他老眼昏花吗?!
待清妧乘辇轿回房,安行洲请卿流景进了书房。
色调沉郁的书房,这对未来翁婿隔着几案对面而坐,案角,茶水已沸,壶盖被蒸气顶得“砰砰”响。
富成提起水壶,小心翼翼地替安行洲和卿流景各倒一盏茶。
“下去吧。”
“是。”
安行洲扬袖:“王爷,请用茶。”
卿流景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岳父不喝吗?”
“莫要叫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