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昨日来家中做客的夫人,有一位刚巧是南宫家的旁亲,我一说起废后,她立刻咬牙切齿,直说废后死得活该。
易夫人告辞时,我留那位夫人多坐了片刻。
一开始,她是怎么都不肯说的,后来,知道是郡主有心打听,才和我说了。”
“南宫文宇的死,有问题?”
“县主知道了?”
赵萱娘和南宫文宇有私的事既叫人知道了,赵家就不可能由着人手握这等要命的把柄,是以,南宫文宇难逃一死。
“南宫文宇到底怎么死得?”
“听那位夫人说,南宫文宇和赵萱娘的感情十分好,赵萱娘被册立为皇后,南宫文宇日日茶不思饭不想,没多久,就告病在家。
赵萱娘听闻此事,悄悄差人送信给南宫文宇,过了一日,南宫文宇在房里,自己把脖子挂梁上,吊死了。”
竟是自尽?
“如果是这样,南宫家和赵家不可能相安无事。”
“本来是不能,但赵家在南宫文宇死后,立刻跪求先帝,让南宫文轩接替南宫文宇,做了禁卫军副统领。
先帝应允后,南宫家的家主马上下命,从此不许家里人再提南宫文宇的事。”
世家常盼子孙兴旺,如此才能壮大家族,南宫文宇死了固然可惜,更可惜地是禁卫军副统领的职位。
赵家聪明,求得皇帝还让南宫家的人做禁卫军副统领,如此,南宫家就算再恨,也恨得没辙。
“郡主,您如果还有想问得,我可以带那位夫人来见您。”
“不必了。”
赵萱娘已死,赵家满门被诛,重提南宫文宇的死,除却累及南宫一家的名声,再无其他好处。
“三舅母,此事到此为止,你不必往下打听。”
“哦。”
正事说完,烟娘不说告辞,蹭在坐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那个……新阳让我问一声,顾家勾结北夷,害苦白被北夷侵占十数日的事,朝里打算怎么处置?”
“朝里的事,我哪能知道?”
“诶哟,我的好县主,您怎么连自家舅母也瞒?!”
烟娘急得从榻上窜起,直拉着清妧的衣袖讨饶:“那些贵家娘子都说了,以后朝上做主的是逍遥王。
您既和逍遥王定了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三舅关心这事儿做甚?难道是顾家长房和二房去求三房了?”
“自然不是,新阳是怕朝上真追究,会牵连到三房。”
眼看烟娘急红眼,清妧笑着答:“如果逍遥王真能做主,那我保证,三舅铁定无碍。”
“当真?”
“恩。”
烟娘松开手,拍着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夜,我和新阳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昨日他被——”
“被?”
烟娘眨眨眼,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顾家人还真去求三舅。”
“唉……”烟娘叹气,再不敢藏着掖着,“不瞒郡主,昨日,嫁去崔家的宓娘挺着个肚子上门,求新阳救命。
新阳说自己没本事救,宓娘就吓新阳,说若是顾家获罪,三房也逃不了干系,这话可不就把新阳吓坏了嘛。”
说着,烟娘抬头,犹豫再三,开口道:“郡主,您是没瞧见宓娘的可怜模样,我真真——”
“三舅母。”清妧勾唇,打断烟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顾家为兴家族,不顾百姓死活,本该死罪难逃。”
“……是。”
话说到这里,烟娘稍显局促,她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郡主,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后头您有吩咐,尽管差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