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选这里的?!”
谁不知道,登闻鼓前的九尺高台,是皇帝御审犯人的地方?
如此不详之地,怎能用在今日?!
眼看新帝更怒,王怀瑾急忙解释:“陛下,择此高台,非臣一人之主意,而是百官共同商议后决定。”
“王怀瑾,朕看你是老糊涂了!历来朝臣议定的事,从来都要上奏朕,由朕披阅。朕若不应,便你们商议地再好,也是枉然!
速速把那高台撤了!朕要登城楼!”
“这……”
择高台,于其说是朝臣议定,不如说是逍遥王一人决定,新帝让他们拆高台,回头叫王爷知晓,他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王怀瑾后退两步,和谢容时并立。
“容时兄,陛下让拆高台,你说怎么办?”
谢容时轻勾嘴角,扭头:“杜衡兄,陛下让拆高台,你说怎么办?”
韩杜衡静默片刻,扭头:“四郎,陛下让拆高台,你说怎么办?”
范修谨微微一笑,有样学样地扭过头:“郁离兄,陛下让拆高台,你说怎么办?”
“……”
见朝臣忙着装傻充愣,新帝出离愤怒,只听他一声怒吼:“朕让你们拆高台,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
吼声之凄厉,竟破开漫天细雪,传至急往皇城赶来的百姓耳中。
有人不由地发出疑问:“溱国的新皇帝是那位如谦谦君子的三殿下吧?我怎么瞧着,不太像呢?”
“是啊,若是那位三殿下,眉目怎可能是这般暴戾?”
奉崔大郎之命隐于百姓间的心腹,不经意地抬头:“陛下待人向来亲善,忽而暴戾,许是被人逼迫至此。”
“被谁逼迫?”
“逍遥王。”
“不可能!”一百姓大声登时驳斥,“逍遥王是受神佛庇佑之人,心性纯良,怎可能逼迫陛下?”
“对——”
百姓全然不信。
然,心腹丝毫不慌,只听他再道:“前两日,逍遥王抬着一百零八箱宝物,向安国公求娶嫡女安乐郡主,你们可知那些宝物都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
心腹不答,却说:“自古离开故土,往别国为质的皇子,有几个的日子能过得滋润的?逍遥王不仅过得滋润,还囤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这难道不可疑吗?”
“所以逍遥王的那些宝物是从哪里来的?”
“赵家。”
“哪个赵家?”
“明州水患,朝廷查出郦州刺史曾向赵家行贿过一船宝物,那些宝物在被送往陵阳的路上被水匪劫走。
朝廷剿匪至今,不曾寻回宝物,两日前,那些宝物却被装进一百零八木箱,当做聘礼,被抬进了安家!”
百姓瞬时陷入静默。
正此时,有人问:“你说逍遥王送去安家的聘礼是被水匪劫走的宝物,可有什么证据?”
心腹竖起三指,对天起誓:“将才,我说得话,句句为真,如果有一句是假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铮铮,震彻人心。
“诸位尽可细想,若真是水匪劫走财物,为何会留下礼单?且礼单还被逍遥王得了去?”
百姓沉默半晌,疑问:“难道真是逍遥王劫了宝物?”
“可逍遥王为何要这么做?”
眼见人心浮动,心腹得意地勾起唇角。
他默默等了一会儿,等百姓的议论声越大,他才又高声言:“逍遥王这么做,当然是为了皇位!
他送给安家一船价值连城的宝物,是为求得安家的襄助,顺势夺得皇位!”
说罢,这人指着将皇城前的数千铁蹄军:“朝廷有令,非得帝命,边军不得回陵阳。你们说,今日铁蹄军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