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齐聚惠贵妃。
“忆流阁坍塌后的次日,逍遥王曾毒发,先皇急招太医疗为王爷治病,此事,太医疗留有记录。”
“南宫将军,劳你走一趟太医疗。”
“好。”
南宫文轩狂奔而去。
卿流景从回忆中清醒,笑着对清妧低言:“阿妧不必担心,都过去了。”
怎可能过去了?
长恨花之毒一天不解,这桩事就一天不可能过去!
不过,既知道长恨花是袭美人所下,那么循着她,是不是能找出更多关于长恨花的秘辛?是不是因此能寻到解毒之法?
清妧的心,骤然间激荡,她轻抬下颚,目光热切地盯着南宫文轩消失的方向。
不到两刻钟,他去而复返,将当年的出诊记录呈于公堂。
韩杜衡低眉,见记录上写着,二殿下于深夜发病,葛潘并数十医正轮番探脉,最终断定二殿下身中剧毒。
剧毒凶猛,不等太医疗配出解药,二殿下已性命垂危。
看到这里,韩杜衡抬眸,一边命人将记录送于百官传阅,一边问惠贵妃:
“娘娘,记录上说,二殿下曾性命垂危,如果毒是袭美人所下,那么二殿下又是怎么转危为安的?
除非,娘娘知道怎么解毒。”
惠贵妃勾唇:“不愧是刑部尚书,能暼一叶而知秋。
不错,睿王肯留本宫一条命,甚至在登基后封本宫为婕妤,是因为本宫拿解药和睿王做了交换。”
“睿王为什么又想救逍遥王了?”
“先皇龙体不适,决议立逍遥王为太子,睿王不想让逍遥王继位,这才生出杀逍遥王的心思。
可惜,此事功败垂成。
那时,先皇已隐隐猜出,害逍遥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睿王,可是先皇日薄西山,无力救二殿下。
于是,先皇退而求其次,秘密召见睿王,以传位遗诏为交换,让睿王饶逍遥王一命。”
“原来如此。”
皇位的更迭,最忌名不正言不顺,睿王若能奉遗诏登基,那么百官必会毫不犹豫地拥立他为帝。
“娘娘的话,倒是说得通。”韩杜衡如此言道,“只一点,娘娘不曾下毒,却为何知道怎么解毒?”
“本宫曾是袭美人心腹,奉命收拾书房时,不小心碰开一处暗格,在里面发现了一本《毒经》。
睿王问本宫是否对逍遥王下毒,本宫立刻想到那本《毒经》,因此猜出是袭美人下毒。
本宫当时想,不管袭美人为何要下毒,她既然能狠到对年幼的逍遥王下毒,那么下得一定是最最毒辣的毒。
本宫把这种毒的解法给了睿王,不久,逍遥王转危为安。”
韩杜衡颔首,目光扫过一众朝臣:
“十二年陆员外郎因督建不力,使忆流阁坍塌,至袭美人并一百四十宫人惨死一案,本官审问到此,以为事实几已明朗,不知堂下人是否存有疑义?”
“……”
漫长的寂静。
倒在地上的卿天九屏住呼吸,他在等,等有人质问韩杜衡,凭什么能以惠贵妃的一番空口白话,定他的罪?
便她是人证,那物证又在哪里?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一个朝臣为他辩解。
“如若无人有疑义,那本官宣判了。”
不!
他是皇帝,怎么叫一个臣子判罪?!
卿天九思绪飞转,难道偌大的朝堂,当真没有会为他辩解的人了吗?
不,还有一个!
卿天九脑袋微斜,望向自己的儿子,卿云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