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群臣的目光因卿流景的问,聚向卿天九。
陆家冤案中,韩杜衡未能问出背后人是不是睿王,但群臣和百姓心里早有判断,此时,即便谁都不知道习家一事真相如何,但所有人隐隐觉得,习将军是冤枉的。
可习将军有平定天下之功啊!
若他真是被冤死,那溱国的皇帝未免也太荒唐!
臣民的目光,如同一道灼热的大火,烤得卿天九五内俱焚。
当年,习昴带习凛赴宫宴是意外,他没有命人拦下习凛,是因为他年幼,想着等习昴死了,一并诛杀。
谁知,他逃了!
事后,习家谋逆罪定,他生怕真相败露,不敢大张旗鼓地搜寻习凛,只能命人暗中搜寻。
找了三日,下面人来报,说习凛落水身亡,他没有深究,竟不想,下面的人敢谎报!
该死!
这偌大的天下,真真是人人该死!
韩杜衡拢袖轻咳,臣民的目光回到公堂。
“兰嬷嬷,你就是在这个时候见过的习凛?”
“是。”
“呵。”崔玉坤冷笑,正要说话,却见韩杜衡飞快沉下脸,他急忙拱手,“韩尚书,本官有疑义。”
“崔尚书哪里有疑义?”
“兰嬷嬷撞上逍遥王是晚上,王爷和习凛又藏于沟渠,当年兰嬷嬷不过匆匆一瞥,如何确信当日所见之人,便是今日堂上人?”
“崔尚书是觉兰嬷嬷或认错人?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许根本不是习凛?”
“都有可能。”
“非本官要为习凛辩驳,只眼前人不是习凛的可能性极小,因假扮一个钦命要犯,一不留神便是身首异处。”
“好,即便撇除一种可能,那么另外一种呢?韩尚书也能代为撇除吗?”
“不能。”说罢,韩杜衡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敲,“兰嬷嬷,时隔多年,为何你敢肯定,眼前人是习凛?”
“回尚书大人,奴家撞上习郎君是在晚上,但掌事嬷嬷手里提着更灯,奴家把人看得一清二楚。
另外,陵阳城认识奴家的人都知道,奴家别的本事没有,却能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奴家清楚地记得,习郎君右侧眉角生着一颗月牙状的红痣,尚书大人不防命人看一看,就知道奴家认没认错人?”
宁寺正立刻上前,撩起习凛一侧碎发,只见他眉角上果然生着一颗红痣。
“韩尚书,有痣,状如月牙。”
韩杜衡颔首,转而问崔玉坤:“崔尚书,如此,你还有疑义吗?”
“……”
他当然有。
当年,兰嬷嬷许根本没看到习凛眼角的红痣,她知道,是因为有人告诉她,习凛眉角生有红痣。
这一点,韩杜衡心知肚明,但,兰嬷嬷凭红痣认人是事实,他的怀疑却是毫无根据的揣测。
“暂且没了。”
“甚好。”韩杜衡再拍惊堂木,响声之后,他问,“兰嬷嬷,关于那一夜,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本官的吗?”
“奴家快到鸾凤殿时,远远地看到先皇后立在丹墀前的高阶,身上穿着一袭桃红柳绿的水袖舞裙。
奴家正觉得奇怪,却听先皇后问奴家,好不好看?奴家立刻答好看,接着又问先皇后是不是要跳舞?”
“先皇后怎么答?”